她身上的氣息我很熟悉,那是我們白狼族特有的。
6.
她和我是同族?
可為什麼會在魔界呢。
「魔君,這是你找來的?」
她一只手指著我,另一只手攏了攏鬢角的發絲。
「嗯。」
好冷漠的回復。
我吐了吐舌頭,跳到她腿邊。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啊。
我上跳,左跳,右跳。
姐姐,快看看我,我是你親愛的妹妹啊。
「好可愛的小白狼。」
有眼光,本狼愿意交你這個朋友。
我歡快得不行,沖著她直搖尾巴。
她也蹲下來,溫柔撫摸著我的毛發。
「多謝魔君,這白狼我很喜歡。」
我:???什麼意思?
我轉著眼珠子,細細打量她。
倏然,腦子叮的一聲。
她不會就是莫璃吧。
我們兩個還是同族,那我的妖丹肯定非常契合她啊。
想到這,我急忙后退,渾身毛發瞬間豎起,不由自主地發出低吼。
「你這小白狼,竟如此兇,我們兩個可是同族。」
我偏頭看向魔君,他面如古井無波,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可惡的男人,剛剛白夸你了。
「嗷嗚——」
我痛心地哀嚎出聲,拔起腿就要往殿外躥。
身后傳來魔君的呼喊聲:「團子,回來。」
我加大腿力,悶著頭使勁沖。
可下一秒就撞入一個柔軟的懷抱。
冰涼的氣息撲入鼻中,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魔君禁雙臂錮著我的腰,一雙顏色極淺的眸子淡淡睨著我。
我頭別到一邊,不愿意看他。
「跑什麼。」
明知故問,不跑等著被剖內丹嗎。
我張開嘴,在他手臂上使勁兒咬了一口。
血腥味在齒間蔓延,我心里咯噔一下,怔愣住。
他很淡定,一聲不吭。
那莫璃見狀,緊緊蹙著眉。
「魔君,這小狼如此兇狠,不如先把妖丹取出來吧,省得傷了您。
」
我再暈,我們白狼族從不主動攻擊別人,除非忍不住!
爹,娘,叔叔嬸嬸,二丫,我先走一步了,我們下輩子見。
我認命地閉上眼睛,靜靜等待死亡。
一滴淚從眼尾滑出,隱匿在毛發中。
耳蝸仿若蒙上了一層薄膜,隱約間,魔君好似嘆了口氣。
「無妨,小傷而已,團子還太小,需得再養一養。」
耳蝸薄膜頃刻被清冽的聲音戳破,我詫異地睜開眼睛。
魔君大手拂過我咬過的地方,傷口瞬間消失。
「可它……」
「不必多言,你先退下。」
「是……」
莫璃經過我身邊的時候,眼里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我總覺得不安。
「本君,不是故意的。」
嗯?
這算是,向我道歉?
不接受。
剛才我的心情可謂翻江倒海,不是一句簡單的道歉就能彌補的。
我鼓著腮幫子,默不作聲。
他用手順了順我的毛,含笑輕嘆:「真拿你沒辦法,以后不許跑了,待在我身邊,你不會有危險。」
7.
我爹說了,男人的話不可信。
我爹說,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我爹的話就是真理,真理至上!
可我怎麼絲毫不想反抗,反而覺得無比安心。
爹,對不起了,我心理防線崩塌了。
想到我剛剛咬了他一口,心里有些難為情。
等以后能說人話了,我一定親口道歉。
魔君抱著我往他寢宮走去,一路上輕微的顛簸讓我昏昏欲睡,再加之今天實在勞累,而且吃得飽飽的。
于是還未見到魔君的床長什麼樣子,我就呼呼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布滿夜色了。
可是,一顆星星都沒有。
我們浮沱山夜夜都繁星似錦,我娘說那是逝去的族人寄給我們的思念。
魔界的人就沒逝世過啊,這也太好了吧。
看來留在這里還能活很長很長很長時間。
那就勉強屈尊,再多住一段時間吧。
我從魔君的軟榻上跳下來,蹦蹦跶跶地往外走。
遇到第一個魔界將士,我嚇得跳出兩米遠。
他視力好差,沒看見我。
遇到第二個,我怔在原地。
他瞥了我一眼,直接走了。
欸?
他們怎麼不抓我了。
嗯,肯定是魔君下令了。
我揚起頭顱,步履優雅地走向大殿。
魔君好像正在處理政務。
見我來,他屏退下人。
他右手撐著臉,左手朝我勾了勾食指。
「過來。」
他的話仿佛有種誘狼的能力。
我站在原地扭捏了兩下,最終抵不住誘惑,慢悠悠地踱步到他腿邊。
一個婢女端來了一只烤鵝和一碗水,放到我嘴邊后就走了。
哇,是烤鵝!
這玩意兒可不好抓啊。
我舔了舔牙,吃得津津有味。
「慢些吃。」
「%¥& ¥%」
魔君:……
吃飽喝足之后,魔君把我抱到他腿上,替我順毛。
嗐,又是享受的一天。
看在你伺候我的分上,我就勉強原諒你了。
我愜意地打了個哈欠,困意潮水般席卷而來。
眼皮子啪嗒合上。
「又貪吃又貪睡。」
好像是魔君的聲音。
「魔君,什麼時候能取這只白狼的妖丹?」
好像是莫璃的聲音。
……莫璃?
她咋又來了。
我撐開眼皮,使勁擠了擠眼睛,撕開眼珠上的薄霧。
她好像很痛苦的樣子,眼眶和鼻子都紅紅的,應是剛剛哭過。
哼,作這副姿態,又想來要我的妖丹。
我抬頭望向魔君,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他寒潭似的眼睛,企圖從其中窺出情緒。
他勾了勾嘴角,慵懶地說:「團子的妖丹不給。
」
我心里頓時樂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