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慢著。」我出手制止,「馬場這幾日不對外開放,五皇兄今日在此宴友想必是報備過的,只是還將一個罪奴帶進來,司籍那邊記錄的出入簿上是否有此人姓名、身份?若是沒有或是隱瞞,半月后使臣來訪萬一出了什麼紕漏,不知五皇兄要如何向父皇解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五皇子一臉慌張。
「此人不是皇兄友人家的罪奴嗎?這位友人姓甚名誰是哪家的公子,往后若是要緝拿也才有目標。」
「公主饒命啊,五皇子殿下,殿下,救我……」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們走。」五皇子拉了一把跪在地上的人,一群人就這麼走了。
這罪奴就放在這兒?這時,負責馬場的宮人也趕來了。
「你們把這人送到我府上。」我對著來人吩咐道。
「殿下!」衛凜陰沉沉地喚了我一聲。
「怎麼?」
「殿下可真是心慈,行腳的僧人,逃脫的罪奴,遇上殿下可真是他們上一世修來的福氣。」
「你在生什麼氣?」
「哈,生氣?臣怎敢生氣,殿下好大的罪名扣下來,臣百口莫辯。敢問殿下,臣又有何資格生氣?」
「那你這是?」
「殿下是一定要將此人帶回府中了。」衛凜指著宮人們正在搬的那位罪奴,「馬車太小,容不下臣的位置,臣先告退。」
耍脾氣走了?走就走吧,看在剛才你懟了五皇子的分上,本宮不跟你計較。
這小家子氣的,本宮家大業大,救個人怎麼了!
從此處要出馬場,光靠腿可得走上一段路程,我騎在馬上慢悠悠地晃著,看在他剛才救我一場的分上,本宮勉為其難給他個臺階下,捎他一程好了。
可找了一圈,都沒看到衛凜的身影,可惡,腿長了不起啊!那麼會走,那就讓你自己走出去吧!
11
到了馬場入口,我下馬讓宮人將馬牽回馬廄,轉而上了馬車,一掀簾子。
嚯,我還以為是誰呢,剛才誰說馬車小的,怎麼現在不嫌小了,跟大佛入定似的,坐得穩穩當當的。
怎麼不想想,本公主怎麼可能把罪奴安置在我這輛馬車上,還能沒你的位置坐?
德行!
一路上,衛凜雙手抱臂,一會兒閉目養神,一會兒又瞇著眼哀怨地瞧我,頗為生動。
「殿下就不怕引狼入室?」最先沉不住氣的是衛大佛。
早就引了一只了,你不就是嗎?!
「有何可懼?」我說。
不是我自大,以我的性子,就算之前那個僧人,我也沒有完完全全信任過。我與太子皇兄親如一母同胞一事宮內盡知,他即使「病得要死」了,目前也仍位列東宮。一日在,就不知道有多少人睡不安穩。
雖然我李馥熙好色,還總有些殺頭的想法。但孰輕孰重還是分得清的,絕不可能做那拖后腿之人。
將人帶回府中,要查要救要殺都容易得多,救并非白救,到時就動用私刑一事往五皇子身上掰扯掰扯,也夠他喝小半壺了!
不過這一切我是不可能跟衛凜說!
衛凜無言,過了一會兒才又說:「那罪奴的身份,殿下不便接觸,此人的救治就交由臣吧。」
我打量了他一眼:「也好。」
人安置在之前那位僧人住過的客苑,派出去查的人很快就有了回信,在馬場聲稱是自家罪奴的那人是劉尚書家被外派到的揚州的長子在當地納妾生的兒子,剛來京城不久。
不過尚書府稱家中沒有犯事的奴才,而且經過清點,也沒有少人。
經診,「罪奴」是中毒,中的啞毒和三日醒,啞毒不用說,就是讓人說不出話,三日醒則是,七日當中只有三日是清醒的,且清醒的時候骨軟無力,這種毒一般都是羈押重犯進京時所用的。
近期緝拿要犯的畫像中沒有此罪奴的面容,年齡也都對不上。
罪奴身上的啞毒清除了,三日醒每七日要下一次,若沒有再施毒也就不會再昏迷。照理來說,已經過了四日,人也應該醒了。
但并沒有人來稟報,衛凜那兒也悄無聲息的。
我正打算親自去客苑瞧瞧,剛走至門口,衛凜身旁的兩位小廝,一人一邊攙扶著那位醒著的罪奴走出來了。
見到了我,嚇得眼睛都瞪圓了。
「將東西都收拾干凈,殿下問起就說人自己走了。」客苑里頭傳來衛凜的聲音,「那是之前僧人留下的衣物嗎?全都給我燒了!燒了!冬生,去拿本駙馬的熏香來將客苑全部熏一遍。」
「你們仔細點打掃,我去看看夏生和秋生。」衛凜的聲音近了幾分。
「咳,殿下,怎,怎麼在此處,何時來的,為何不進去通報?」衛凜看向夏生和秋生。
二人已經快將頭低到地下埋起來了。
「駙馬這是在做什麼?要把此人送去哪里?」我看著他問。
「此人剛醒,臣命夏生和秋生帶他散散步。」
我剜了衛凜一眼,我要是沒來,人就這麼被他做主送出去了?這家伙,公主府還是本宮當家做主呢!
反了天了!
「病人此時不宜多動,將人扶回去,本宮有話要問。
駙馬既然要熏這間苑子,就回去拿熏香吧。」
「為了殿下的安危著想,臣還是先陪同在殿下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