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是瘦肉粥,味道很好。
旁邊還有一碟子腌制的黃瓜,黃瓜是書生從私塾帶回來的,說是學子所送,很脆爽。
這一日,隔壁很熱鬧,我的新家很安靜。
10
我一直有個疑惑,卓然明明在縣里私塾授課,為何要在鄉下安家?
我還沒來得及問這個問題,他就問我:
「你愿意到縣里住嗎?」
我不解地看著他。
雖說他的收入比一般人高,但也不至于能在縣里買得起房子的樣子。
不過,我確實有意搬去縣里住。
畢竟那里距離沈府更近。
「自然是愿意的。」
我沒有問他理由,畢竟,嫁雞隨雞。
我如今是他的娘子,自然該聽他的。
臨走前,我和小文君給野菊清理了雜草,澆上足夠的水,確保它們能熬到我回來收稻谷和花生。
出乎我意料的是,卓然在縣里的家很大,是個兩進的院落。
他看著我詫異的樣子,微微笑了。
「你一直在這里居住?」
難怪有時候不見小文君,原來住這里了。
「我偶爾會住這里,小君也是。」
我下意識問:「既然此處有房子,為何還要回鄉下?」
和趙順一家子做鄰居可不是什麼幸事。
趙順一家是非多,平日里人緣不好,老的少的又都下流。
剛開始他們還將目光放在葉洛兒身上。
但葉洛兒娘家兄弟多,不好惹。
后來葉洛兒胖了,模樣大變,他們這才歇了心。
卓然看著我不發一言。
我以為他不會告訴我原因了。
哪知夜里躺在床上,他忽然道:「因為你在那里。」
我昏昏欲睡的腦子頓時清醒過來,猛地轉身。
我:「你……」
他定定的看著我,好一會兒,忽然伸手把我撈進他的懷里。
此刻他的聲音有些沉:「因為我不能丟下你。」
他腿不能動,但是手上力氣極大,我居然動彈不得。
他、他、他……他在說什麼?什麼是不能丟下我?
我越聽越糊涂,但似乎又明白了些什麼。
見我迷惑,他解釋:
「我以為那晚跟你說過以后,你會明白我的心意,原來不是。」
我大起膽子看向他,他這是我第一次認真的打量他。
燭光下,他模樣是真好看。
杏眼自帶臥蠶,睫毛還長,似乎會說話一般。鼻子高挺但不勾,柔和了面部,菱唇剛毅卻又不顯咄咄逼人。
面部五官集硬朗與柔和在一起,卻絲毫不突兀。
村長的兒子我也見過,整體面部看著還好,但略顯陰柔。
葉洛兒的眼光,不太好啊。
此刻他的俊臉滿是啼笑皆非。
我大囧。
如此清晰明了,我要是再反應不過來就真是傻子了。
「所以你……很早就喜歡我了?」
他看著我輕輕點了點頭。
眼里滿是星星,亮眼得很。
這一宿,我們談了很多。
原來當初他只為求一處寧靜之所,這才在鄉下安了另一個家。
我嫁過去后,漸漸和他認識。
但畢竟男女有別,沒甚交流。
然而兩家僅一墻之隔,我和趙順的臥房剛好挨著他的臥房,所以屋子里發生的事情,他那邊一清二楚。
久而久之,他對我生起了同情,后又起了愛意。
奈何我是他人婦,他也娶妻生子,沒有任何理由親近我。
我忽然想到,有好幾次我差點兒被趙順打死,次日又好很多。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喂我喝藥,難不成是他?
那些是不是白日夢?
「你……是不是救過我?」
他坦然承認:「是我。」
聽到這個答案,我內心的防線頓時奔潰。
「我一直以為,那是我瀕死前的幻覺。哪想我又活過來了,卻原來是你在幫我。」
他眼里滿是自責:「那天我剛好有事離開,想不到就出了問題。」
我順著他伸來的手圈進他懷中,柔聲道:「不是你的錯。我很慶幸。」
現在想想,得虧那天出事了,我才和他有在一起的可能。
只是可憐了葉洛兒。
11
我來縣里是有目的的。
沈玉湖的娘當年是毒害了我娘上位的。
我在鄉下的那些日子,和養母相依為命。
養母對我很好,只可惜命不長。
我剛嫁人,她便因病逝世了。
養母略懂醫術,也知曉高門大戶的那些腌臜事。
在她的幫助下,我終于查清了當年的事情。
沈玉湖的娘當年和我娘是閨中密友,一次偶然的機會,我爹醉酒后與她廝混到了一起。
被發現后她特別委屈,想不開要尋短。
我娘忍痛割愛,許她平妻之位入了府。
卻不想,那場醉酒原本就是個局。
設局之人有我的父親,沈玉湖的母親,以及當年伺候沈玉湖母親的婢子紅桃。
我和養母花了很長時間,才在一個偏遠的農家找到紅桃。
她如今的丈夫是個養魚的,待她并不好,過的和我之前一般無二的生活。
她生養了三個孩子,若非顧著孩子,她早已去了。
我找到她的時候,她正躺在床上養傷。
見我問她往事,她神色很不自然。
「小姐找錯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紅桃,逃避不是辦法。」
她一陣語塞。
「你走吧,我不認識你。」
她忍痛起身趕我出門。
「你說,我若是將你在此處的消息散播出去,她是否會找上門?」
紅桃驚恐而防備地看著我:「我不認識你,你為何對我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