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泥腿子丈夫活活打死后,我重生在隔壁坐輪椅的秀才娘子身上。
上輩子被繼母陷害,嫁給了鄉下泥腿子趙順過日子。
趙順性子暴戾,三天兩頭對我拳打腳踢。
我的公婆卻完全不予理會。
直到有一次,他一腳把我踹到石頭砌的墻壁上,我頭破血流而死。
重生歸來,我居然成了隔壁有腿疾的秀才卓然的娘子。
1
我是陳州知縣的嫡女沈溪。
父親娶了娘親不久后又娶了個平妻,娘親去世后,平妻生了個女兒沈玉湖。
沈玉湖自幼體弱多病,算命先生算了一掛,得出我克她之故。
我被安排到鄉下和一戶下人住,這之后,沈玉湖果真好了。
十五歲那年,我被安排嫁給了鄉下的趙順。
趙順性子暴戾,地里活兒做累了,回來就拿我出氣。
被別人激怒了,回來對我就是一頓毒打。
他還沾賭,偏又十賭九輸,回來又是拳打腳踢。
我的公婆由得他折騰我,都當不知道。
終于有一次,我被剛從賭坊回來的趙順一腳踹飛,頭撞上了隔壁卓然的墻,血流如注,當場送命。
2
我醒來時,床邊站著個瘦小的男孩兒。
「娘親,您醒了,吃飯吧。」
隔壁秀才卓然的兒子卓文君,怎麼在我家?
還有,他為何喊我娘親?
「娘親,娘親?」
我回過神來,看了看房間,陌生的屋子簡單樸素,卻井井有條。
目光轉移到孩子身上,被收拾得干凈整潔。
「我不是……」
我不是已經死了嗎?
我驚駭地走到銅鏡面前,這哪是曾經瘦弱的我?
眼前的婦人眉眼依稀看得出來長相不錯,但卻很胖,正是卓然的娘子葉洛兒。
「娘,您怎麼了?」
看著我驚呆的樣子,卓文君滿是擔憂。
不過他明顯害怕我,普通人的孩子都會和娘親親昵互動,而他不敢碰我。
我蹲下身子,握著他的小肩膀柔和地和他說:「無事,娘剛醒來,有些頭暈。」
秀才娘子叫葉洛兒,愛上了村長的兒子趙修文,這件事情在村里已經不是秘密了。
昨兒個趙順回來之前,葉洛兒是被人抬回來的。
據說追著卓修文去縣里,不小心摔了一跤,傷了頭,一直沒醒。
小文君瑟縮了一下,眼神由驚恐變為小心翼翼,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溫柔。
「走吧,娘親餓了,去吃飯吧。」
多年的鄰居,他家什麼情況,我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這個時辰,卓然已經做好飯等著了。
果然,當我出去的時候,卓然正搖著輪椅在桌邊擺碗筷。
見了我他臉色很沉,一言不發。
他似乎有很重的心事。
小文君懂事地幫我拉開椅子,又給我盛了飯,然后才自己坐下吃。
卓然看都沒看我,淡聲道:「吃飯吧。」
我夾了一塊肉,放到小文君碗里。
一大一小兩雙眸子齊刷刷朝我看過來。
對了,葉洛兒素來瞧不起坐輪椅的卓然,當初被嫁過來還是被家里脅迫的。
據說葉洛兒家里收了卓然三十兩銀子。
但葉洛兒總覺得配卓然這個瘸子委屈了她。
她看上了村長的兒子,隔三差五地把卓然做的飯送去學堂給他吃。
后來趙修文考試落榜了,去了壬豐縣里給一家富戶做賬房。
壬豐縣距離鄉下很近,也就八九里路的樣子。
葉洛兒越發肆無忌憚,追著趙修文跑,送吃的喝的。
她整天唯一的事情,就是想著怎麼哄趙修文。
卓然不愛說話,加上有腿疾,也就由得她去。
所以即便她如此出格,隔壁也從來沒有傳來打罵的聲音。
不比我,三天兩頭挨打。
我總是羨慕她有個好丈夫,好兒子。
如今我既然換到了她的身體,想必她昨兒個已經摔死了。
我扯著嘴角笑了笑,有些尷尬。
多說無益,我會用行動證明我不再是從前那個葉洛兒。
飯后我主動收拾了桌子上的碗筷,拿到廚房清洗。
3
廚房緊挨著隔壁,我聽到趙順和他爹娘在商量。
「這天氣,再放下去就壞了。扯張破草席卷了,趁夜里抬出去埋了吧。」
隨后是吧嗒吧嗒抽煙斗的聲音。
是趙順的爹,趙石。
「昨兒個晚上就該扔了的,晦氣。」
趙順的娘呸了一口。
「誰知道她真死了,這麼不經打。」
我握著絲瓜囊的手微微打顫,緊緊咬著一口銀牙。
這時一道視線落在我身上,轉頭一看,是卓然推著輪椅在廚房門口。
我忽然想起,兩家只有一墻之隔,葉洛兒不稀罕丈夫和兒子,平日里幾乎不怎麼交流,所以卓然家總是很安靜。
但趙順家的動靜如此大,他不可能不知道。
我心里一顫,默默地收拾著廚房,心里卻在想他平日里耳濡目染這些究竟會怎麼想。
當天夜里,趙順一家三口便把我的尸體抬到后山埋了。
4
卓然去私塾了,我閑來無事,帶上小文君去了地里。
小文君對地里的一切都很好奇。
也是,卓然疼愛他,從來沒有讓他跟著下地。
就連葉洛兒也是沒有下過地的。
卓然有地,還不少,足足十畝。
他在私塾教書,地里有事都是花錢請人去幫忙。
十畝地,五畝水稻,五畝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