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甩了男人一巴掌，懨懨道：「滾！」

男人明顯欺軟怕硬，挨了一巴掌也不敢反抗，甚至擔心惹惱了我，咽下了所有的不甘心，沒再繼續追著我。

院子里面，秋雨連綿不斷。

孤兒院外面，更是白茫茫的大霧。

我再次做了很多飯菜，都給了那群孤兒。

很奇怪，他們是鬼怪，卻又喜歡吃人類的飯菜！

比起他們，我是沒什麼胃口，停在了屋檐下面。

我看著天色，默默等著入夜。

也許，我隱隱明白，少年為什麼換了我，又把女人交給了嬰兒，賦予了她死亡。

入夜時分，秋雨沙沙作響，空氣潮濕不已。

「沈鳳梧，你再不出現，我就回去了。」

我走下臺階，仰頭淋著秋雨，看向少年所在房間的那處小陽臺。

說完這句話，我轉身就走，心底默數著：「1……2……3……」

11

剛數到「3」，我就聽到了細微的聲響，然后腰上出現了黑色觸手，它們帶著我平地而起。

我身體失衡，下意識抓住了它們，宛如蕩秋千一般，就蕩到了樓上的高度。

然后，我騰空在陽臺外面，看見了陽臺里面的少年。

「選我，會死。」

下著雨的傍晚，少年如墨長發散落，絕色面容忽明忽滅，讓我看不太清。

唯有他的聲音，透著病態的陰冷：「夏惜霧，你現在還敢選我嗎？」

他問完，就面無表情定定看著我。

就連纏住我的黑色觸手，也在蠢蠢欲動戳了戳我，催促著我開口。

如果沈鳳梧失憶，那麼這些黑色觸手應該也不記得我……如此一來，它們一開始弄痛我，分明就是故意的！

不出意外，它們當時對我起了殺意，差點想要殺了我！

小病嬌，我就不信拿捏不了你！

我心里有氣，就得發泄出來。

誠然，我不否認，沈鳳梧現在失憶，我不該和他計較。

但是呢，感情這回事，哪有一個人主動的道理？

「哦，不敢了。」

我開口，給出了這個答案。

頓時，我分明捕捉到，他眼底閃過了茫然與不解，就連黑色觸手也僵住不動了。

「你不敢了？」

少年不確定，重復問了一遍。

呀呀呀，你輸了呀沈鳳梧，你的心……它亂了。

我心底輕笑，隨手拍拍黑色觸手：「舉高一點，拜托啦！」

那些黑色觸手聽話舉高了我，讓我比少年高了一個頭。

然后，我緩緩彎腰，捧住了他的臉頰：「選了你就會死，我怎麼還敢選？」

「殺人狂先生，我為我之前的冒昧，和你道個歉……我不該選你，更不該親你，吻你，還摸你！」

我說著抬起了手，假裝做了一個起誓的動作：「你放心，接下來的這幾天，我都會離你遠遠地。」

說完，我又拍了拍黑色觸手：「放我下去吧，時間不早了，我還要回去哄孩子呢！」

黑色觸手有些不情愿，等待著少年能夠挽留我。

只可惜，少年還年輕，不懂何為感情，也就不懂……怎麼挽留一個人類。

他只是控制黑色觸手放下了我，冷冰冰丟下一句：「你不選我，也會死。」

「哦，那就是我的事，和你沒關系了，不是嗎？」

我一邊往下落一邊看著他，輕描淡寫一說。

光纖朦朧，少年面容模糊，只余下別扭的三個字：「隨便你！」

重新站在了地上，那些黑色觸手沒有急于收回，可憐巴巴對著我。

我抬手一一摸了摸它們：「乖啦，收回去吧。」

轉身進了孤兒院，我打算上樓回房。

和早上的心情差不同，我現在的心情不錯。

畢竟，我確定了就算失憶，沈鳳梧也是在乎我的！

「夏小姐，你一直在外面做什麼？」

我剛一上樓，身后就響起了一道男聲。

我回頭，是張勝。

「夏小姐，長得又漂亮，能力又很強……不如進我房間，聊聊這次怎麼通關？」

他對我發出邀請，笑的輕佻而又油膩。

在他的身旁，輪椅上沒有雙腿雙腳的女孩，一直死死盯著他。

「沒興趣。」

我視線掠過輪椅女孩，回身進了房間。

12

這一夜，我使用了道具洋娃娃替身。

看著床上躺著的栩栩如生的我自己，我抱起重新回來的嬰兒，放在了這個替身旁。

此后，我悄然推開窗戶，爬到了相鄰的房間。

白天時，我有觀察過，相鄰的房間沒有住人。

一夜過去，我聽到我原本的房間傳出了嬰兒的哭聲，混合著男人的慘叫聲，久久回蕩不覺。

第四天早上，我回到原本的房間，看見了滿嘴是血的嬰兒，也看見了地上男人慘不忍睹的尸體。

是領養唐氏兒的男人，最先死去女人的丈夫。

兩人一起死在嬰兒手上，也算不枉夫妻一場！

「雖然長得丑，但是挺厲害的嘛！」

我看向嬰兒，夸贊了這麼一句。

卻見丑陋的嬰兒，像是害羞了一般，泛青的臉上浮現了粉色……好吧，看起來更丑了！

男人死在我房間，剩下的情侶與張勝，再看向我的眼神，流露出了防備。

尤其是張勝，他面對我時油膩的笑容都收斂了不少。

強者總是讓人敬畏，弱者總是飽受欺凌！

總結下來，張勝不過是個欺軟怕硬的爛人罷了。

白天的時候，我照舊做了飯菜，孤兒們一個個吃過。

不明錯覺還是怎麼，我現在再看著孤兒們，感覺他們不再那麼可怕。

或許是因為他們有禮貌的緣故，他們會說謝謝，還會幫忙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