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年后。
我帶了一瓶金酒,登門長公主府,恭恭敬敬說道:
「臣婦經商,在南象國高價收購甘蔗,低價售賣糧食,南象國農夫趨利,舉國上下不種稻米,改種甘蔗。如今甘蔗已熟,正待收割釀酒,臣婦愿將此酒獻給皇上。」
長公主聽出我的弦外之音,錯愕地睜大眼,上下打量了我半晌,仿佛重新認識我一般。
她撫掌大笑道:
「此乃陽謀,耗盡南象國糧倉,夏國可不戰而屈人之兵。
「盧夫人奇謀妙計,只做個商戶,實在是屈才了。
「事成之后,皇上論功行賞,定然少不了你。」
不出半年,皇上便集結兵力,揮兵南下。
盧廷又要出征了。
出發前,他深情款款握住葉靈的手:
「靈兒,待你生下兒子,我便抬你為正妻。
「我去戰場上,搏一個誥命夫人給你,定叫你風光無限。」
葉靈不舍道:
「夫君平安回來便好,旁的有什麼緊要?」
林杏兒嗑著瓜子,捏著腔調,和盧廷異口同聲道:
「靈兒,我此生必不負你。」
葉靈感動得滿眼淚花。
林杏兒翻了個白眼,呸一聲吐掉了瓜子皮,拍拍手走了。
果不其然,半年后,盧廷帶回第三個女子。
17
「我對柔兒是真愛。」
我了然點頭,輕車熟路地抬起屁股,準備清點一下我的家私。
「夫人,我要再納一個妾。」
我匪夷所思地放下屁股,掏了掏耳朵:
「怎麼著,四個人,是想湊齊一桌麻將?」
盧廷摟著阮柔,自得一笑:
「正是怕夫人在家無聊,替你尋一個伴兒。
「柔兒真心愛慕我,不在意名分。
「夫人若無異議,便擇吉日抬她進門吧。」
阮柔嬌羞地縮進盧廷懷里,瞥向我:
「這位便是夫人嗎?好兇哦。
「不像我,只會心疼哥哥。」
林杏兒嘴角抽了抽:
「姐妹,是不是撞人設了?」
我盯著阮柔看了半晌,站起身往外走:
「正妻之位給你了。
「盧廷,我們今日便和離。」
盧廷一臉凌亂,想攔我:
「夫人,有話好好說,怎麼動不動就要和離?」
林杏兒驚訝了一瞬,大力拉開盧廷,自己則趕忙跟了上來:
「我跟夫人走。」
葉靈不知何時也出現在大門口,冷冷瞧著這一切,將手中的藥碗一摔:「我也跟夫人走。」
忽然她又想起什麼,大步流星走到盧廷身前,揚起手扇了他兩巴掌,含恨道:
「忘恩負義,無恥之徒。」
盧廷被打得發蒙,正要發飆,我早已火燒屁股般跳上馬車,揚長而去。
馬車上,林杏兒掀開簾子向后望去,葉靈愣愣地發呆,我火急火燎對車夫道:
「去長公主府!」
長公主自從送酒一事后,便待我極為親近,見我滿臉慌張,便拉住我的手問道:
「盧夫人別急,可是遇到什麼難事了,我幫你擺平。」
我連忙撇清關系:
「我已和盧廷和離,不是盧夫人了。
「盧廷新娶之婦,耳大垂肩,唇有孔洞,頸有環痕,不似中原人。盧廷粗人一個,不識得女子的裝束,我在各國通商,卻認得,這是南象國貴女穿戴首飾的痕跡!
「那女人,恐怕是南象國的奸細!」
18
將事情推給長公主后,我又馬不停蹄帶著和離書前往官府備案,又叫管事帶幾個壯漢去盧家,將我的嫁妝家私拉回來。
那和離書,是當年盧廷要娶林杏兒時簽的,我一直小心保存著,如今可算派上了用場。
有了它,管事便名正言順上門,直接搬空了盧家。
盧廷自是不肯,我的管事也不是吃素的,二人如何爭執便不在我關注范圍之內了。
所有事情交辦出去,我終于松了口氣,回金家蒙頭大睡。
睡醒時,我爹一屁股坐到床頭,一臉和藹:
「閨女,你和離咋還把人家的小妾都拐回來了?
「嘿嘿,不愧是我金家的閨女,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
我美滋滋道:
「那是。」
我爹搓手手道:
「你當初還說盧廷長得好看,也不借種生個孩子就離了?
「你弄出這麼多產業,今天棉被廠,明天橡膠廠的,總得有個繼承人吧?
「我看咱家管事就不錯,長得俊,對你好……」
我微微一笑:
「爹,咱家這麼大的家業,一個繼承人哪夠?
「放心,我培養了一百多個,歲數大些的明年就能開始干活了。」
我爹的眼睛瞪得像銅鈴。
當年在南州建的濟嬰堂,可不是發善心白建的。
百來個孩童,我好吃好喝供著,請了夫子賬房教著,是為了日后給我做工,幫我管理金家遍及全國的產業。
我去年抽空去巡視了一番,濟嬰堂收容的,多半是被遺棄的女嬰,個個養得玉雪可愛,乖巧聰明。
見到我,圍著我喊大掌柜,聲音甜甜軟軟的,叫得我心都化了。
我不用喝黑乎乎的苦藥,不用經歷懷孕生產的苦痛,只需花點銀錢,便得了百來個可愛的閨女,簡直不要太賺。
這一日,我悠閑地躺在藤椅上,管事向我匯報:
「小姐在盧家置辦的家具,上至床榻桌椅屏風,下至鍋碗瓢盆筷子,都帶回來了,朱漆鐵門也卸了,瀝粉金柱也將金箔剝下來帶走,種的桃樹李樹葡萄藤,都挖出來移走。
「裝了滿滿幾十車,全京城都見到了,街頭巷尾都在議論此事。」
我點點頭:
「都知道我和離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