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婉茹的眼淚如斷線的珠子,嘩嘩往下淌,睜大的雙眼里面充滿了恐懼與不敢置信。
她大概沒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甚至不惜以死相逼都要嫁的男人,竟然會對自己如此心狠吧。
唉,果然戀愛腦要不得。
孫琰這種心腸又冷又硬,還有八百個心眼子的男人,怎麼可能被陳婉茹這點小把戲騙到呢?
他可從來都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人。
否則我也不會從穿開襠褲開始,跟他一路斗到現在。
見我還杵在原地,孫琰走過來,盯著我,眸色幽深:「皇后今日受驚,須由朕親自安撫。李有福,備軟轎。」
我與孫琰不懷好意的目光對視兩秒,拉起方蕊的手就往外跑:「安撫就不必了,軟轎也不必了。那什麼,不早了,我先回冷宮睡了。」
方蕊站在原地不肯動。
我瞪她一眼:「走啊。」
再不走,我可就沒機會了。
方蕊低著頭,不敢看我,也不敢看孫琰。
孫琰笑得溫柔,他輕輕掰開我牽著方蕊的手,柔聲道:「千千果然是受驚了,既然是朕親自安撫,怎麼能回冷宮呢?」
說完,他俯身將我抱起,大步出了錦繡宮。
因為懷抱的姿勢,孫琰呼出的熱氣蹭得我的耳朵發癢,我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孫琰卻趁機張嘴咬住了我的耳朵,低聲道:「千千,朕的龍床可比你冷宮里的床大多了。」
06
孫琰說得沒錯,龍床睡起來確實舒服。
如果只有我一個人睡就更好了。
所以等孫琰結束,從我身上下去的時候,我一腳將他踹下了龍床。
孫琰還沒完全從情欲里抽出身,冷不丁又被我踹下龍床,先是一陣迷茫,而后才伸手捉住了我的腳踝:「千千是有別的特殊愛好?想要朕在床下試試?」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我連忙往回扯自己的腳。
腳踝卻被孫琰扣得死死的,他笑著說:「你總是這麼不乖,從來不讓我如意。
「不過還好,很快,我就不需要再繼續強忍著了。」
我蹙了蹙眉,問道:「孫琰,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他從地上爬起來,大手順著我的腳踝往上滑,另外一只手捂住我的嘴,聲音柔情似水:「噓,陳貴妃說得沒錯,朕的皇后如今還是罪臣之女,有些事還不能讓你知道。」
我一把打掉他捂在我嘴上的手,罵道:「狗皇帝。」
孫琰卻順勢再次將我撲倒在龍床之上,聲音沙啞:「愛聽,千千再多罵幾句來聽聽。」
靠,這變態!
第二天一早我才知道,我被孫琰軟禁在了他的宮殿。
方蕊苦口婆心地勸我:「皇后娘娘,雖然是被軟禁,但到底比住在冷宮強呀。再說了,咱還能天天見到皇上呢。」
我:「呵呵,你覺得我很想見到他嗎?」
方蕊嚇得趕緊捂住了我的嘴,壓低了聲音說:「皇后娘娘,現在可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時候。您有沒有想過陛下為何要將您軟禁在這里呀?」
有股不好的預感在我心頭慢慢升起,我立刻吩咐方蕊:「你偷偷去打聽一下,孫琰那狗皇帝是不是想對我爹娘不利?」
雖然我不太相信孫琰會干出這種事,可當了皇帝的人,誰知道他會不會為了權力而做出什麼事情來。
方蕊鄭重點頭:「娘娘您放心,我這就去偷偷打聽一番。」
方蕊一走,我就更無聊了,只能拿起殿內的幾本書隨意翻看。
都是些之乎者也的圣賢書,看得我頭疼。
我將書扔到一旁,一位眼生的宮女端著一盤葡萄走了進來。
看到那盤葡萄,我的眼皮子不自覺地跳了幾下。
我擺擺手:「我不想吃葡萄,拿走吧。」
那宮女卻像是沒聽到一般,走到我面前,放下盤子的同時,低聲道:「娘娘,盤子底下有您想要的東西。」
我一愣。
那宮女已經轉身離開。
我偷偷瞄了眼在殿外伺候的宮人,沒人注意這邊,這才將盤子里的葡萄拿開。
底下果然放著一個紙團,用油紙包裹著。
我快速展開紙張。
上面寫了一行小字:【明日午時行刑。】
看著上面的這行字,我整個人瞬間如墜冰窟。
這時候,方蕊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我連忙將紙張放進了袖筒中。
「怎麼樣,打聽到什麼了嗎?」
方蕊搖搖頭,壓低了聲音說道:「他們定是受了陛下的吩咐,沒人敢說一個字。」
我的心愈加下沉。
沒人敢說一個字,那就是沒一個好字。
所以,紙條上說的是真的。
我身體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
方蕊扶住我,擔憂地問:「娘娘,您沒事吧?」
我穩了穩心神,說道:「我沒事。」
為了引開方蕊,我又附到她耳旁小聲吩咐道:「你現在就去一趟冷宮,看看我兄長有沒有在那里留下什麼東西。」
方蕊一驚:「您是說琦少爺?」
我淡淡地應了一聲。
方蕊領著命令走了。
我卻在殿內坐立難安。
也不知道剛才那位送葡萄的小宮女什麼時候才能再出現。
大概一刻鐘后,那位小宮女果然又出現了。
她站在我身旁,為我倒了一杯茶,低著頭壓低了聲音說道:「明日寅時,宋少爺在長街等您,想見攝政王跟夫人最后一面,只有這一次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