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應他的只有家長們震天的聲討。
“還我孩子!還我孩子!你當初不是保證說實驗沒有危險嗎?!”
“我的小宇啊,他才十一歲!怎麼就......”
“唐獲誘騙孩子去做實驗,怎麼配得上當基地的指揮官!唐獲,下臺!”
“下臺!下臺!”
這些人像是當初對我那樣,極盡侮辱地毀掉了唐獲身為一個人的尊嚴。
但他還不能死,我要他親眼看著權力從自己的手里一點點流失,就連他費盡心思掌握在手里的基地也會毀于一旦。
我揮揮手,把這些吵鬧的人群彈飛出去很遠。
我冷淡的聲音響起在每個人的耳邊:“狗咬狗別臟了我的地盤,別忘記了,只剩四天時間了。”
“祝各位好運。”
9、
接下來兩天,基地都沒派人過來。
我猜也是他們正在處理基地內部的動亂。
唐獲倒臺,多得是人想要上位。
如果不是基地外圍的防護罩已經淡到快看不見了,說不定這些人都開始自相殘殺了。
倒計時第二天,“拜訪”我小院的只有寥寥幾個人。
林沂夜換了雙劣質了許多的假肢,走起路來一瘸一拐。
他望著我,神色深情:“于凌,我今天來,主要是想帶給你兩件禮物。”
我挑了挑眉:“你好煩。”
林沂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讓身邊的人推過來了一個通體漆黑的甕,上面蓋了一塊白布。
“這是第一件禮物。”
白布被他伸手掀開,底下赫然是只從甕中露出來一個腦袋的于蓮。
她的四肢被砍掉,只留軀干,硬生生塞進了這個甕里。
她這兩天應該是遭受了什麼非人的待遇,臉上沒有一塊好肉,傷口處泛著詭異的烏青色。
看見我之后,于蓮沒忍住張大嘴巴,卻只能發出無謂的“啊”聲。
原來她的舌頭早就被人從根部截斷了,根本沒辦法求救或訴苦。
“于凌,你也恨她對不對?是她一次又一次拿走了你的核心,仗著父母的寵愛對你頤氣指使,搶走你的東西。”
“如果不是她,你也不會被趕出基地。”
他說這是送給我的禮物,可他分明是為了給自己出一口氣:“五年前那場喪尸潮,是小蓮把我推出去的,是她讓我成為了一個殘廢。”
“我是被她所蒙蔽的!傷害了你我很抱歉,我現在為你報仇了,你原諒我吧。”
于蓮聞言頓時激動了起來,她徒勞地張著嘴,想要說些什麼。
她掙扎幾下,最后只能留下幾滴淚來。
我沒忍住皺起了眉:“這就是你送我的禮物?”
林沂夜神色興奮,喘著粗氣:“我發現我最愛的還是你!”
“我只覺得惡心,你和這件所謂的禮物,都讓我覺得惡心。”
林沂夜苦笑了兩聲,他祈求著我,“沒關系,這件你不喜歡,還有下一件。我會努力讓你看到我的真心的。”
“我保證、我保證你一定會喜歡的。”
隨著他話音的落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小院門口邁步走了進來。
少女穿著我送她的那條白色長裙,長發半挽,微笑著跟我說:“好久不見呀,小凌。”
我沒忍住愣了片刻,喃喃出聲:“......方草,是你嗎?”
10、
一想起方草,我的心里就止不住地發堵。
那是個可憐的姑娘,覺醒了治愈系的異能,平時就被林沂夜抽血做實驗,卻毫無怨言。
即便我擁有重生的能力,每次受傷過后,方草也會第一時間為我醫治。
我垂著眼睛,看著那些潔白的光點在我猙獰的傷口上跳躍了幾下,丑陋無比的傷口便逐漸恢復如初。
我說:“沒必要為我浪費異能,我能重生,等我受的傷這具肉體承受不住了,我會重生的。”
到時候一切都又會回到最初的模樣。
方草卻板著臉教訓我:“我知道你有重生的異能,但你又不是機器人,你也會痛的呀。”
在我出發去清剿第五次喪尸潮的時候,方草也同一時間被帶走了。
她以為這是像往常一樣的實驗,抽抽血化驗一下就結束了,又怎麼會想到這是她人生中的最后一段時間呢?
她甚至連我最后一面都沒有見到。
我在嘗試忘掉那些令我不快的記憶,可事實總是要跟我作對。
我瞇眼看向此刻站在我面前的人。
這個“方草”身形、容貌,乃至于聲音,都和我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林沂夜怕是以為我還不知道方草已經死了的事實,所以想找個冒牌貨來騙我吧?
誰給他的膽子呢?
我不說話,那個“方草”看起來就更緊張了些。
她在林沂夜的眼神示意下又向我走近了兩分,帶著滿臉的懷念:“仔細算算,快三年了吧,因為某些原因,我一直在基地里沒能出來找你,你會怪我嗎?”
說著,她竟然想伸手想來牽我:“小凌,現在終于見到你了,你能給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嗎?你讓我做什麼我都愿意......”
我抬手,打斷了她莫名其妙的抒情話語:“什麼都愿意是嗎?”
我用刀刃在林沂夜的手臂上劃出了一道數十厘米長的傷口,不顧汩汩流出的鮮血,對“方草”道:“治好他。
”
林沂夜白了臉,在我的目光壓迫中不敢痛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