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出現了一個專殺少女的連環殺人犯。
甚至還有了一群無腦擁躉,幫他宣揚:「女人還是安分一點好。」
我要出門,鄰居勸我:「你穿裙子啊?最近不安全的。」
我笑:「是啊,他不安全。」
眾所周知,比女人孩子更弱勢的是罪犯。
因為死了殘了都不敢見光。
他為什麼不能安分一點呢,非要引起我這個瘋子的注意。
1
我閨蜜江凝出去逛夜市的時候撞到了兇殺現場。
據她說,當時夜市熱熱鬧鬧,到處都是人,氣氛相當好。
人群中突然就沖出一個渾身是血的女孩,嚇得路人連連后退。
「她張嘴呼救的時候我看見了,她舌頭沒了……」
然后她就倒地死了。
一直到人倒下去了,江凝過去看,才發現她渾身赤裸,只是因為傷口太多,血色掩蓋了膚色。
最惡心的是她臀部被刀刻了一個單詞:【bitch】!
于是江凝這倒霉孩子回來就做了一晚上噩夢。
第二天她才剛好一點,上網想看看新聞。
有人扒出那女孩是個職高的學生,平時就不怎麼「安分」。
年紀輕輕,就交了男朋友,還有平時的打扮都比較清涼。
江凝怒了,忍無可忍發了評論:【她才十幾歲啊!再說穿著清涼點也不該被殺啊!】
結果呢,她被群嘲了。
【喲,都什麼時候了,還顧著打拳呢?你別沖我們嚷嚷,去沖兇手嚷。】
【為了捍衛你們的權利,我支持你穿著清涼出去晃晃。】
然后配上一套帶些刻意意味的清涼衣服圖。
這一下是捅了變態窩了。
下面很快出現了很多不堪入目的衣服圖片。
【+1,我們可以眾籌給你買衣服。
】
【你敢不敢用生命捍衛你的穿衣自由?】
【……】
甚至有人發了她當時在現場的照片,她給死者蓋了件衣服被人拍了下來。
【你要小心了哦,別被兇手盯上了。】
2
江凝被這一波莫名其妙的網暴弄得差點崩潰了。
她馬上刪掉了社交軟件上所有的照片,在我家哭鼻子。
「他們是人嗎,竟然一個個還這麼興奮……」
我擺弄著電腦,抬頭看她一眼。
不知道怎麼安慰她……不如給她找點事情做吧。
「我餓了,想吃粉。」
江凝:「哦。」
她抽抽嗒嗒地去給我煮粉了。
我在看現場的照片,是趁著平臺管控之前保存下來的無碼版。
這女孩身上的傷口縱橫交錯,全是機械傷,尤其集中在上半身,多是凌虐傷。
下半身的情況竟然相對好一些,甚至沒有被束縛過的痕跡。
死因……看這滿地的血,不難想,大概率是失血過多。
什麼兇手會綁手不綁腳?留著腳,讓她跑?
「她可能不是自己跑出來的……」我喃喃自語。
江凝帶著哭腔回過頭:「啊?」
「這幾處靜脈切口相對都比較新鮮,好像是有人專門給她切開放血,再放她跑出來……」
江凝的手一抖:「啊???」
我勾了勾唇:「這可能是拋尸現場。只不過,他選擇的拋尸方式比較特殊。」
真是個天才啊,竟然用這種方法延長殺戮的過程,好最大限度地延長殺戮帶來的快感。
死者明顯以為自己能逃出生天。
然而,瘋狂失血的狀態注定了她是活不成的。
這種,獵物從希望到絕望的過程,無疑又給他的滿足感加成。
他很懂得怎麼取悅自己。
江凝煮好粉端過來:「那,薛警官能抓到兇手嗎?」
薛警官就是我哥薛蒼松。
市局刑事技術科的扛把子,也是這個案子的主要痕檢技術人員。
「對他們來說,是一場硬仗了。」
這種兇手相當自信。
別人作案拋尸都是偷偷摸摸,他偏偏大張旗鼓。
說明他很迷戀執法機構,一定設置了很多環節來捉弄警方。
說得難聽點,警方甚至也是他 play 的一環。
江凝又開始掉眼淚:「這種人……」
我伸手擼擼她的后脖頸:「哎,別哭啦,一定會抓到他的。」
3
等江凝睡下,我連夜設計了一款病毒。
用受害者的圖片做引誘。
【私藏!夜市裸尸高清無碼!】
然后設定了一個 IP 地址掛在各大老色批暗網上。
咱就說,愿者上鉤吧。
嗯,還有……
我打開江凝的手機看了看那些罵她的人。
然后又設置了一個新 IP 地址,拉個群,有一個算一個,把他們都拉進去。
群里。
【?】
【什麼群?】
我:【我有高清無碼的現場照片,好幾個角度的,你們要嗎?】
【要!】
【發!】
【群主配享太廟!】
我就把病毒鏈接發了上去。
咱就說正經人誰亂點鏈接?
可這群,明顯不是什麼正經人。
我等了半個多小時,群里再沒活人說話。
好家伙,甚至團滅了。
全是傻逼。
4
有句話是這麼說的:罪犯是最好的側寫師。
我不是罪犯,只是從小被診斷為缺乏共情能力,極有可能進化成反社會人格,而已。
但我懂得通過模仿身邊的人,來努力裝成正常人的樣子。
其實,說缺乏共情能力,不準確。
比如說,我很容易就「共情」這種變態了。
我知道,「他」把自己當成了神。
看見那麼多人在批判受害者,「他」自動把這理解成是對「他」
的稱贊。
我能想象到「他」的快樂、興奮、滿足。
說真的,這種變態,讓人超想打擊、蹂躪的。
我懷著期待的心情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