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話說完我就后悔了。
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腦子燒糊涂了,竟然敢跟衛珩頂嘴了。
我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小心翼翼地看著衛珩,用眼神跟他道歉。
但衛珩并沒有和我想象的一樣暴怒生氣。
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帶著笑意輕哼道:「真不知道該說你膽子大還是膽子小。在昏迷中喊孤的大名也就罷了,醒來后也敢跟孤叫板。」
衛珩沒有一點生氣的預兆,我也狠狠地松了一口氣。
「殿下,如今是什麼時辰了?」
衛珩哼哼著說:「子時剛過。」
啊,我昏睡了這麼久,豈不是錯過了晚飯?
我的內心開始哀嚎:【啊,本來打算今天晚上吃些油炸的,我都跟廚房說好了,結果!沒吃上!】
我這人,一向嗜吃,沒飯吃比殺了我還難受。
剛穿越過來,我就把做炸雞的大概方法教給了大廚房的廚師們。
雖然我不會做,但做美食的教程我還是刷到過不少的。
但我今天吃不到炸雞了,這讓我感覺有些難受。
似乎讀懂了我的心里話,衛珩勾勾唇,說:「你的晚膳,孤已經讓大廚房做好了,一直溫著,就等你醒來了。」
我眼前一亮。
熱乎乎的炸雞!
「那,勞煩殿下了,臣妾這會兒正好餓了,麻煩殿下讓丫鬟把晚膳送來吧!」
見我高興,衛珩眼里的笑意更甚:「好。」
片刻后,大廚房的丫鬟便提著個食盒送飯來了。
我期待著心心念念的炸雞,迫不及待地掀開食盒的蓋子。
我的笑容陡然僵在了臉上。
食盒里根本沒有我心心念念的炸雞,而是清淡的白粥饅頭和青菜!
我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衛珩,顫聲問:「殿下?」
衛珩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明知故問道:「怎麼了,這晚膳不合太子妃的口味嗎?」
我怒了。
衛珩這表情就出賣了他,肯定是他把我的炸雞換成了白粥小菜。
見我這副表情,來送飯菜的小丫鬟忍不住道:「娘娘,是殿下說,您生病了,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所以讓廚房把原本做好的炸雞換成了白粥。」
我下意識地看向衛珩。
衛珩冷哼:「生病了還有胃口吃那油膩的東西?」
我啞口無言。
好像是這樣的。
在我穿越之前,生病發燒時,我媽媽都是煮粥配上小咸菜給我吃。
這樣想著,一碗白粥竟然吃出了幾分媽媽的味道。
一時間,書房里安靜的只剩下我吃東西時的吞咽聲。
衛珩坐在我床邊,昏黃的燭光打在他的臉上,投射出一片陰影。
不知過了多久,衛珩忽然開口:「江暮,你似乎在難過。」
衛珩對外人的情緒感知是很強烈的。
他能感覺到,正安安靜靜坐在軟榻上喝粥的我,情緒似乎忽然低落了下來。
衛珩并不喜歡這種感覺,他無端地感到有些煩躁。
「為什麼?」
我強忍淚意,往嘴里送了一口粥:「我想我母親了。」
衛珩不說話了。
看他的表情,他似乎在思索。
他在很小的時候就沒有了母親,所以,他并不能理解「母愛」,沒有母愛,他的性格方面也有很強的障礙,他與旁人不同。
所以衛珩思索了很久,伸手在我的頭上揉了揉:「等你病好了,我便陪你回去見你的母親。」
我點點頭,將碗里剩余的粥一飲而盡。
可是衛珩,我想念的并不是這個世界的父母,我想我原本的父母。
9
我的病很快就好了。
我病好后,將之前的一切拋之腦后,心情自然也暢快了起來。
但我也深深地記住了,去見衛珩之前,一定要讓門口的小廝通傳一聲,千萬不能貿然闖進去。
要是又看到什麼恐怖場面,我難免又要被嚇得發燒。
為了自己的健康和向上人頭著想,我還是老老實實的比較好。
「娘娘,殿下讓您去他書房一趟。」
有丫鬟過來傳話。
大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我一聽見書房倆字,心里就不斷的打鼓。
但衛珩要見我,我不能不去。
于是我強裝鎮定地點點頭。
走到衛珩書房門口,我又不斷的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但衛珩殺人只是小概率的事情。
今天的衛珩很安靜地坐在書桌后面,手里拿著一本我看不懂的書。
但我的目光直接被那長長的桌案吸引了。
原本光禿禿的桌案,今日竟然鋪上了一層毛絨毯子!
我不禁想起太醫的話,太醫說我之所以發燒是因為著涼……
衛珩他是覺得桌案太涼了,所以在上面鋪了一層毛毯嗎?
他是打算以后還跟我在這上面……
我很不爭氣地老臉一紅。
衛珩像是根本感覺不到害羞一樣,目光平淡地看著我。
我很想一眼都不去看桌案上覆蓋著的毯子,但眼睛像是粘在上面了似的,挪都挪不開。
如此一來,衛珩很快便注意到了我的眼神。
他看了看桌上的毯子,又看了看臉紅透了的我,似乎想到了什麼。
「太醫說你身子弱,受不了寒涼,孤就讓人弄了條絨毯來,以后你躺在上面便不會受寒。
」
他說這話時眼睛眨都不帶眨的,面色如常,像是在和我討論天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