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身戰栗,手掌輕而易舉地攥住他的大手,阻止他進一步舉動,認命地開口:「離澈仙尊,您這是做什麼?」
他反握住我,這次是真的笑了:「猜對了,你說我要獎勵你什麼?」
繼而又問我:「臉上紅疹好了?今天怎麼沒戴面紗?」
「你都認出我了,我還有什麼遮擋的必要嗎?」
「你可以放開我嗎?這就是我要的獎勵。」
手掌順著紗衣下擺向上探去,直到粗糲的指腹摸到我心口的疤痕。
他動作輕了許多,仔細摩挲。
我按住他的手掌:「別摸了。」
他的聲音中有些小心翼翼:「是那次留下的嗎?疼不疼?」
我沒說話,想推開他,卻推不開。
紗衣被他掀開,下一秒我感覺到柔軟的唇印在傷疤上,輕輕吹了吹。
他聲音喑啞:「為什麼?」
為什麼要救我?
我提前使用了避息術,本就是打算在那場宴會中偽造中毒去世的假象。
當刺客的劍就要刺中梁云澈時,腦子還未思考,身體就已經擋在他的面前。
身體下意識的反應,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
我的嘴角帶著些嘲弄:「為了順利拿到情絲。」
笑聲傳入耳膜:「不信,你大可以直接殺了我,拿到情絲。」
「是不是愛上我了?」
被他戳中心思,我惱羞成怒地伸腿踹他,卻被他禁錮在身下。
紅唇一路輾轉向上,準確無誤吻了上去。
他吻得很兇,很霸道,像是要把我揉進身體里:
「歌兒,你有沒有想我?」
17
酸澀情緒忽然又涌上心頭,他一時不察,被我推開。
我整理好衣衫,拉下蒙住眼睛的絲帶:「所以呢?你自刎的理由是什麼?」
他玩味地勾了勾笑,蕩漾著痞氣,眼神中卻是從未有過的認真:「我的妻子死在我最愛她的那年,我怕她害怕孤單,所以,我去陪她。
」
他自嘲:「后來才發現,她是騙我的,但好在我還能見到她。」
不知道怎麼了,眼淚卻怎麼止也止不住。
他低頭一點一點吻去我的眼淚:「清歌,別哭,我會心疼。」
我喃喃出聲:「不可以,不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我們拜過天地,拜過高堂,你本就是我的妻子。」
「你是修行無情道的離澈仙尊,我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女仙。我們怎麼會有未來?」
「你不用擔心這些,我來解決這些問題,但是你不許嫁給別人。」
他的語氣中還帶著殺氣:「否則我就殺了那個人。」
浪潮不停地襲來,我就像是大海中的一葉扁舟,搖晃不停。
思緒又回到了無數個耳鬢廝磨的夜晚。
就當再放縱最后一回。
于是我主動跨坐在他腿上,天旋地轉間,他牽著我,恍惚沉淪。
18
我和封珩結親的事宜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而那晚后我再沒見過離澈。
可我始終心里惴惴不安。
幾日后,織羅見我一直郁郁寡歡,便想著講些仙界的八卦給我聽。
「小姐,您知道嗎?修行無情道的離澈仙尊對一女子生了情。」
我右眼皮一跳:「怎麼可能?」
「這絕對是真的,仙界中都知道這件事了,奴婢也是剛剛知道。」
「天君大怒,離澈仙尊被罰去誅仙臺受鞭刑一千道。」
執鞭之人是仙界中數一數二的高手,犯下彌天大罪的神仙不過百鞭就受不住了。
縱使離澈法力高強也抵不住千鞭。
織羅的聲音還在繼續,我的心卻沉到懸崖底。
「織羅,你說離澈仙尊在誅仙臺?」
她點點頭,我卻早就沖了出去。
織羅被我落在后面,喊道:「小姐,你要去看行刑嗎?天君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
19
我接近誅仙臺的時候,周圍靈力波動,我寸步難行,不得已默念法訣,形成一個保護罩,才得以靠近。
天君站在臺外,臉上還帶著怒氣:「給我狠狠地打,他不改口,不許停。」
遠遠地看到離澈雙手被銬起,銀發凌亂地在風中飄揚,嘴角溢出鮮血。
他今天恰巧穿了白衣,白衣綻開,一道道血肉模糊的傷口裸露在空氣中,衣衫被染成紅色。
執鞭人還在揮動著手中的鞭子,一下一下打在我的心口上。
我大喊:「你們快住手,快住手!」
我忽然被一陣靈風拉去,被天君掐住了脖子,臉色漲紅。
天君盯著離澈:「是不是她?」
離澈費勁地撐起眼皮瞧了瞧我,隨即輕笑:「你瞧瞧她,渾身上下哪一點我能看上?」
天君松手后,我被摔在地上,隨即兩個仙兵的刀劍架到我的脖子上。
「離澈,你的眼睛里的情深騙不了我。我現在就把她殺了,你還能繼續修行無情道。」
我捏緊腰間的匕首,必要時刻匕首可以化為軟劍。
總要斗一斗才知道結果。
離澈不屑地笑了笑:「天君最注重名聲,若是有個墮魔的弟弟,不知外人會如何看你?」
神仙修行不易,尤其無情道最容易走火入魔。
天君大怒,一記靈風打去,離澈的臉被打到一邊:「離澈,你別威脅我。」
下顎被我咬出了血,我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抬頭,看向離澈,只看了一眼,我的心臟像被狠狠凌遲,千刀萬剮。
我隨即別過眼去:「離澈,我要成親了,你這般做,只會給我平凡的生活帶來煩惱。」
「你放手,對你我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