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伸手去接,卻不小心指尖相觸,溫熱順著肌膚傳到我的指尖上,我頓時羞紅了臉,猛地想收回手指,卻被他輕輕一拉,掌心向上接住了丹藥。
他好整以暇地看著我:「還沒拿到呢,你跑什麼?」
看著他耍壞的模樣,我脫口而出:「仙尊可曾去過下界?」
問完我就后悔了,我不該如此莽撞。
沒想到卻聽到了他的回答。
「不曾去過。」但我歷劫時去過。
他應當不屑于騙我,我頓時放寬了心,興許,他只是和梁云澈長得像。
「清歌仙子,這麼關心我的生活嗎?」
我干笑兩聲。
他滿眼笑意盯著我,慢慢開口:「清歌仙子,我們來日方長。」
10
離開玉清宮后,我果斷跑到月老殿。
我將月老寶貝的紅線揉成一團,拿出剪刀,威脅他:「月老,你老實跟我說,梁云澈跟離澈仙尊什麼關系?」
月老本來是求著我放開他的寶貝,聽到我這句話,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你說誰?梁云澈跟誰?」
隨即他捋捋白花花的胡子,哈哈大笑:「小清歌,你是不是魔怔了?離澈仙尊閉關修行幾千年,而且他修的還是無情道,怎麼可能會是你凡間的夫君?」
「好了,好了,快把我的紅線放下來吧,我一定給你好好琢磨一個如意郎君。」
我狠狠地罵了幾句:「月老,你只是不知道。哼,不找你了!」
我將紅線扔在地上,又跑去找司命。
司命掌管所有凡人的命運,我不信他還不知道。
11
我將我的猜測說給司命聽。
他問我:「你見到離澈仙尊了?」
我點頭:「嗯,梁云澈和離澈仙尊長得一般無二。只是離澈仙尊畢竟是神仙,氣質更加出塵。
」
他又反問我:「你在人間可曾對梁云澈動情?」
我下意識地反駁他:「沒有,怎麼可能?」
我時刻記得,仙規第一條便是,神和人不能相愛。
可這一秒心臟慢的半拍,清晰地提醒自己,我沒說真話。
我垂眸,又回想起我被刺客刺中之時,向來冷靜自持的梁云澈卻紅了眼眶,將我緊緊抱在懷里:「歌兒,疼不疼?」
「歌兒,別害怕,我在這里陪你,太醫馬上就來。」
但為了拿回我的情絲,我不得不死在他的面前。
我用了避息術,會使人的脈搏與死人無異。
當太醫說出我已不在人世的消息時,梁云澈緊抿著唇,雙目開始赤紅,原本清冷地氣質倏然變得陰狠乖戾:「胡言亂語,拖下去杖斃。」
之后又忍不住輕輕地推了推我的身體:「清歌,你不是說愛我嗎?再睜開眼看看我。」
「你怎麼這麼笨?為什麼要替我擋劍?清歌,你醒醒,你再看看我。」
……
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絕望的呼喊,在我心中引起的顫動無法作假。
月老曾說要想拿回情絲,須得在他最愛我的時候離開他。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愛我,但我知道這樣的離去,一定會給他帶來很大的沖擊。
事實證明,我很殘忍,我是拿回了情絲,可是梁云澈的愛人卻生生死在他面前。
司命的話又將我拉回當下:「清歌,你的表情出賣了你。」
「但我還是要勸你一句,離澈仙尊修行的是無情道。他是仙界的希望,所以你們不可能有未來。」
而我卻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離澈就是梁云澈。
我心里有驚喜,有震驚,也有悲傷。
「離澈仙尊是梁云澈又能怎樣?無情道一旦生情,輕者修為盡毀,重者魂飛煙滅,這個代價要怎麼承受?」
12
司命的話瞬間點醒了我。
我難道想和梁云澈再續前緣嗎?怎麼可能!
我們的開始本就是場意外。
如今他是高高在上的離澈仙尊,而我是平平無奇的女仙官,兩者怎麼般配?
司命嘆氣一聲:「你不但私自偷跑下界,還擾亂仙尊歷劫,無論哪個都是殺頭的大罪。」
「倘若你再對仙尊有不懷好意之心,一百個你都不夠殺啊!」
司命并非危言聳聽,仙界規矩森嚴,現任天君更是公事公辦,而這個后果我承擔不起。
13
這段時日以來,我總是有意無意地偶遇離澈仙尊。
仙界之大,若非別有用心,根本不會連續遇到。
一次又一次,他看向我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
我知道,我要暴露了,因此我不能再等了。
我跑到父母殿中,看到父神正在為母神簪花。
自我出生起,父母便感情和睦,如今我已經一萬多歲了,他們依然情比當初。
幼時我羨慕父母的愛情,便想著長大后我也要與心愛之人琴瑟和鳴。
我苦笑,如今怕是不行了。
我提裙走進殿中:「父神、母神,清歌長大了。」
母神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你又想說什麼?」
父神壓根沒理我。
于是我將父神推開:「我來為母神簪花。」
父神雖然不樂意,但還是起開,坐在旁邊。
母神愛美,尤其喜歡嬌艷欲滴的鮮花,父神便精心養育了許多鮮花來供母神賞玩。
我拿起一朵插在母神的發髻上:「母神,您之前所說為女兒挑選夫婿,可是認真的?」
父神本來正在喝水,聽到我這句話忽然噴了出來,母神瞪了他一眼:「注意形象。
」
她一臉狐疑:「你莫不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