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前半個月,周行野的小青梅差點被人糟蹋。
當晚,周行野就提出娶她為平妻。
「雨煙什麼都沒有了,沒有我她活不下去。」
他以為我會忍。
可我轉頭就找上諢名在外的蕭鶴川。
「成親嗎?自帶嫁妝,婚宴現成。」
1
連雨煙好像差點被人糟蹋了。
她是周行野從山月關帶回來,養在后宅的小青梅。
消息雖然被周行野掩了下來,但我還是得到些風聲。
聽說,昨日兩人不知為何大吵一架。
連雨煙哭著跑出府。
再回去,她昏迷不醒,身上披著周行野的斗篷。
而抱她回去時,周行野渾身是血,表情悲憤悔恨。
行走間,露出一介女子皓白的手腕。
斗篷下,她好像一絲不掛,什麼都沒穿。
打聽消息回來的侍女憤憤不平。
「還有半個月他就要和小姐您成親了。」
「光天化日之下,他與一旁的女子如此親昵,還有沒有將您放在眼里?!」
自然沒有。
因為沒過幾個時辰,周行野就來了。
他說:「宋安羽,雨煙如今什麼都沒有了,遭此大難,若沒有我,她活不下去。」
「我要娶她為妻。」
他語氣不容置疑,毫無商議的余地。
仿佛恩賜一般。
頓了頓,他又提議:「我不能委屈她。」
「但你若不愿為妾,也可以與她同為平妻。」
仿佛篤定我會忍,他留下一句「你考慮考慮」,便匆匆回去。
第二日,聽打探消息回來的婆子說,他一整夜都守在那連雨煙的房里,甚至一大早,便命人去準備鳳冠霞帔。
的確,整個京城都知道我愛慘了他。
價值連城的寶貝,我不要錢似的往他府里送。
他上戰場,我又是送糧,又是送冬衣。
甚至定親后,他借口上戰場,將婚期一拖再拖,生生將我的年齡從十七熬到二十一。
我都毫無怨言。
他以為五年時間我都忍下來了,不至于容不下一個「平妻」。
但這一次,我不想忍。
沒有猶豫,我吩咐侍女備車出城。
直到敲響旻陽侯府別院,瞧見剛從熱泉里出來的蕭鶴川,我才淺笑著問:「蕭世子,成親嗎?」
「半個月后。」
「我自帶價值連城的嫁妝,婚宴也現成。」
2
蕭鶴川。
長公主和旻陽候唯一的嫡子。
是京城出了名的紈绔。
據說正事一件不做。
賭馬、斗鳥、揍皇子卻一樣不落。
明明性子跋扈囂張,連圣上見了都頭疼要躲,卻偏偏長了一張榮華絕艷的臉。
此時,不知道是不是剛從浴池出來。
他長發烏黑微濕,披散隱沒在松松垮垮的衣袍里。
瞪大的眼尾泛著紅,眸色既震驚也詫異。
「成親?」
「你不是對那姓周的丑貨愛得死去活來嗎?」
「怎麼?他負你?」
丑貨?
他形容周行野的詞,讓我眼皮微跳。
畢竟,周行野容貌并不算差。
年初他班師回朝,打馬經過玄武大街,收到的香囊幾乎掛滿了一車。
但愛得死去活來?
倒也沒有。
宋家經商數十年,到我父親這一代已是極盛。
可偏偏他愛極了我母親,一生未納妾。
到頭來只生了我這一個女兒。
與周行野的婚事,是他病逝前替我定下的。
周行野是寒門出身的朝廷新貴,與宋家門戶相差不大。
借他的勢能護住宋家家業,我想都沒想,便點頭同意了。
父親去世后,為了穩固這門婚事,我的確為他花過不少錢。
有婚約在身,我在京城沒受人為難。
因我打點,他在山月關也如魚得水。
若沒有意外,這樁婚事也算美滿的。
但偏偏,他班師回朝時帶回了個連雨煙。
3
聽說,周行野與連雨煙是同鄉,幼時曾受她父親照拂。
兩人算得上青梅竹馬。
按理說,連雨煙父親去世,她千里投奔,周行野照拂一二,也無可厚非。
但周行野行軍打仗,將她帶在身側隨行三年。
回京后更是不顧非議,直接將她安置在周府后宅中。
猶記得那日,我不過上門問一句,要以什麼身份將她安置在府中,便被周行野厲聲呵斥。
「我與雨煙相識多年,她自然同我妹妹一般。」
「她已經夠可憐了。」
「宋安羽,別那麼善妒。」
妹妹?
善妒?
這些話如今回想起來,我仍覺得好笑。
畢竟我曾親眼看見,他將這個「妹妹」抱在懷里。
昨日,他還為了這個「妹妹」,特地上門通知我,若我不愿意當平妻,就要降我為妾。
妾?
平妻?
怎麼可能?
左右我成親只是尋個庇護。
既然逃不過未來夫君三妻四妾,不如攀個諢名在外、不好惹的高枝。
看著眼前眉頭微擰,眸光疑惑試探的蕭鶴川,我勾勾唇。
「蕭世子,宋家有的是錢。」
「將來無論你是賭馬、斗鳥,還是逛花樓、一擲千金,我都沒有二話。」
「只要你與我成親,只要你那些鶯鶯燕燕不鬧到我跟前,我都可以養你。」
「如何,你可愿意?」
4
大約從沒有女子對他說過「養你」二字。
蕭鶴川被駭住,猛地倒吸一口涼氣。
血色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上臉頰,直至染紅耳根。
「別、別胡說八道!」
「小爺我什麼時候逛過花樓,一擲千金?別污我名聲!」
他似乎被氣著了,看都不愿看我,背過身去,招手喚來侍衛。
「趕緊送她回去。」
「姑娘家家的會訪陌生男人,傳出去還要不要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