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去世的第十年,全家都穿越了。
高臺上的女帝和我媽長得一模一樣。
重男輕女的爸爸給了媽媽一巴掌,讓她退位相夫教子。
媽媽卻拉著我的手,笑得明媚:「女人,也能要風,要雨,要江山。」
我這是來到女尊世界了,尊嘟假嘟。
1
「這三個人奇裝異服,又從天而降,難保不是什麼異世的妖魔鬼怪,陛下應當下旨殺了他們。」
我努力看了看四周的環境。
這里好像是大臣上朝的金鑾殿。
但和電視里演的不一樣,穿著官服的都是女子。
就連高臺上坐著的,也是一個女人。
只不過離得太遠,我看不清她的臉。
「你這個死丫頭,敢下毒害我們?沒想到吧,到了閻王殿還能碰上我們。」
我還沒清醒過來,就被爸爸掐著脖子按在了地上。
弟弟見狀,狠狠扇了我好幾巴掌,我的臉立刻腫了起來。
弟弟興奮拍手,往我臉上吐了一口唾沫:「打死你這個賠錢貨!」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
「男人就該在家伺候妻主養孩子,什麼時候敢打女子了?」
「這三個人似乎是一家人,那個中年男人是這兩個孩子的父親。」
「這個爹失心瘋了?幫著自己的賠錢貨兒子打女兒。」
「要我說,男人再瘋也要有個限度,女兒,可承擔著傳宗接代的重任啊!」
「這小姑娘這麼瘦弱,這男孩看起來四肢發達,肥頭肥腦,不讓女兒吃好的用好的,反而培養兒子,兒子出了嫁,那可就是別人家的嘍。」
這個世界……
似乎以女子為尊。
一個漂亮姐姐出言呵斥:「放肆,你們竟敢當眾毆打女人,按我大夏刑律,你們這兩個男人該處以閹刑!」
她執著一把長劍,身著鎧甲,英姿颯爽。
像是電視里演的女將軍。
爸爸見狀不妙,立刻眼歪嘴斜地暈了過去,可我明明看見他的眼皮在動。
我看了眼弟弟,他眼神狠戾,正死死盯著將軍姐姐。
弟弟突然暴起,想要沖出去。
可下一秒,平日里在村子里橫著走的小霸王弟弟,竟被一腳踹到了角落。
將軍姐姐冷笑:「女人的力量,天生就比你們男人高了一大截,不自量力的東西。」
我躲在一旁瑟瑟發抖。
踹了他,可不能踹我了哦。
將軍姐姐扶起了我,對我露出了一個善意的笑容。
如果我有姐姐,那一定和她一樣溫柔。
一個威嚴卻熟悉的女聲從高臺上傳來:「都讓開。」
人群四散,讓出了一條通道。
一個穿著鳳袍的女子款款而來,明麗的臉龐慢慢放大,漂亮的眼睛里閃著細碎的光。
這張臉,我在夢里夢見過無數次。
我喃喃開口:「媽媽……」
2
媽媽難產去世的那年,我五歲。
她剛生下弟弟,身下流著血。
爸爸和奶奶將她扔下,抱著孫子到各家各戶炫耀。
老蘇家終于不是絕戶了!
媽媽臉色慘白,將一個舊書包塞到我的懷里,用盡最后一點力氣說:
「星星,逃出大山。」
為了這個目標,我留了十年長發,就是為了賣頭發換錢。
有了錢,我就能帶著媽媽的舊書包,逃出大山,逃出嫁人換彩禮的命運。
可弟弟卻發狂,拿了把剪刀就往我頭發上招呼。
我下意識地躲避,他卻冷冷地說:「再敢動一下,我就把你臉劃花。」
我知道,他能做出來。
于是我眼睜睜看著我的及腰長發,被剪得零零碎碎。
頭發和眼淚無聲掉在地上,隨著我的夢想和未來一起化為塵霧。
「蠢貨,我聽到你的夢話了,你想賣頭發換錢,跑出去找你的外公外婆,讓他們供你上學。
「你也不看看你配不配?爸爸說了,女人的價值只是生孩子和玩樂。」
正如弟弟所說,我被迫嫁給了鄰村的癆病鬼。
新婚夜,我用一把剪刀捅死了他。
第二天,我趁著事情沒有敗露,回了家。
爸爸和弟弟像往常一樣,等著我把早飯端到他們面前。
而我在他們的早飯里下了老鼠藥。
弟弟在臨死前用盡全身力氣,用椅子砸爛了我的頭。
「咯吱」,我聽到了頭蓋骨碎裂的聲音。
我用我一條命,換了癆病鬼和兩個吃人惡鬼的命。
很值。
3
我淚眼盈盈地看著媽媽,想要和她相認。
可媽媽卻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我。
「娘的,是你啊江圖南,你個婆娘居然死后到這當女皇帝了。」
爸爸認出了媽媽,也不躺在地上裝死了,跟個大爺一樣坐在大殿中央。
「爹的,你這賊人敢對我母皇不敬?」將軍姐姐暴怒,將劍橫在了爸爸的脖子上。
母皇?
將軍姐姐是在喊媽媽嗎?
爸爸摳了摳牙,坐在地上很是無所謂:「一個小妮兒喊打喊殺舞刀弄槍的,讓人知道了你這輩子都嫁不出去。」
將軍姐姐臉色冷得可怕,卸了爸爸一條胳膊:「不知死活。」
墻角的弟弟大喊著沖了過來:「真要硬碰硬,我扒掉你一層皮。」
將軍姐姐輕巧一閃:「呵,順手的事。」
說著,就把弟弟的胳膊掰斷了。
就在這時,一個坐在木質輪椅上的老太太被推了出來。
那是去世的奶奶!
她一身珠翠,穿著一件十分華貴的衣服,滿臉抽搐地看著躺在地上的爸爸和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