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語氣格外堅定:「三十歲是一個坎,這個坎過了,你以后定然長命百歲,萬事無憂,這個坎若是過不了,你這輩子也就到頭了。你就藏身在這里,那些個邪祟找不著你,自然拿你無可奈何。」
「我想給家里報個平安,兩個月不出現,他們一定會很擔心的。」
工作可以不做,大不了我就這麼辭職算了,可總得給家里報個平安,我要是兩個多月不跟家里聯系,我媽,老婆,兒子不知道得擔心成什麼樣子。
可大師卻是堅定搖頭:「不可以,邪祟可能出現在任何地方,任何人的身上。你但凡跟外界通風報信,邪祟都有可能找上門來,只要被找上,你就再也逃不脫了。」
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可看著大師堅定的眼神,我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大師既然都這麼說了,肯定沒有再回旋的必要,人家已經將利害因果講的清清楚楚,我要是再不聽話,那就是自找死路。
這樣想著,我一狠心點頭答應了。
只要我平安度過這個坎,回去再跟老婆兒子老媽賠禮道歉,那時我還可以陪他們好幾十年。
可我要是就這麼死了,到時我媽中年喪子,老婆年紀輕輕守寡,兒子小小年紀沒了父親,那該多凄慘。
該怎麼取舍我還是能想清楚的,我就這樣在寺里住了下來,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這可真是太難受了。
我和外界全然斷了聯系,手機電腦全部拋得遠遠的,每日跟著大師進進出出,除了砍柴就是打坐。
無趣無聊,最重要的是滿心憂愁,一天一天的數著日子,等著那一天到來。
不知道是生還是死,這種滋味簡直可以說是生不如死。
在這樣的痛苦煎熬里面,終于到了我三十歲生日那天,從前一天晚上我就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之中。
心跳詭異的變了頻率,就像大師說的,那是邪祟,是沒有理由的,就像我之前陽歷生日時,那兩輛莫名其妙撞上的絲毫不合邏輯的車。
以及老婆的飯,莫名其妙的食物中毒,這些都是平時不可能的事情,但在那一天就可能了,就發生了,絲毫不講道理。
那在今天又會發生什麼呢?我會不會在睡夢之中將自己悶死?會不會喝水噎死?會不會又食物中毒?或者走路的時候,腳一滑摔死?
什麼都有可能發生,人真的是太脆弱了。
我不停的想著,我會以什麼樣的死法沒了命。
可最終我深刻的意識到,我不想死,我太害怕了,我真的不能死。
而大師卻相當的鎮定,就像今天同往日沒有任何區別一樣,但我知道大師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因為這天晚上,他也沒有睡覺,將我叫到了他的房中,我們兩個人相對而坐。
山上沒有別人,所謂的寺廟也不過是在山上建了一個小房子,據說他是里面帶發修行的高人。
整整兩個多月的時間,這里只有我們。
我對他幾乎是全心全意的信任和依賴,這天十二點剛過,大師睜開眼睛,笑著看著我:「大劫已過,回去吧。」
04
大師所說的回去,就是讓我回到世俗生活里面,回到老婆兒子身邊,回到家里,回到城市生活中,離開這座山,離開這間房,他的意思就是,我的劫難過了。
「謝謝大師,多謝您,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謝謝您,實在是太感謝您了。」
我幾乎有些語無倫次,不知道應該怎麼表達我的興奮,我居然真的就這麼扛過去了。
這兩個月的生活生不如死,我每天擔憂恐慌,整個人瘦了一大圈,憔悴的不得了,每天我都擔心著自己熬不過這一天。
誰能想到,這一天風平浪靜,什麼都沒有發生,平靜的讓我覺得我好像在做夢一樣。
或許這段時間以來,我真的是在做夢,但現在夢醒了,這是一個好結果,我要出去了,我可以出去了。
我急匆匆的下山,車在山下停了兩個多月,上面早已經臟兮兮的,我卻管不了這麼多。
一路開車奔回家,我知道,老婆兒子這段時間一定很擔心,也一定很生氣,因為我突然消失,因為我這段時間一直沒有跟他們聯系。
我想了無數的話跟他們道歉,跟他們講明白因果,想了很多種說辭,可我唯獨沒有想到,等我回家時,打開門里面居然是一對陌生人。
「你們是誰?」
「你是誰呀?」那男的語氣很沖:「你跑到我們家問我們是誰,你有病吧。」
「可這是我家呀!」
我要瘋了,怎麼回事呀?我家怎麼就成別人家了?
「你扯淡吧,這是我家,用不用把房產證拿出來給你看一看呀?」
那人的態度很差,可他這樣篤定,我一時之間也不敢硬來,可能是因為我剛從山上下來,又太過激動,所以一時之間走錯了地方,畢竟小區里這麼多棟樓,我可能是走錯了。
可當我抬頭看了一眼里面的家具裝修時,我卻不再這麼想了,這明明就是我家呀。
我稍微退了一步,掏出手機給老婆打電話,怎麼回事?難不成老婆趁我不在的時候,一個人偷偷把房子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