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進去之后,不到兩分鐘,我紅著臉從她夢中跑了出來。
「這才真的是滿腦子黃色廢料。」
找不到有用線索,我回到自己的身體。第二天,從班導那兒要到了邵宏教授助理的聯系方式,拐著彎讓太爺爺「托夢」給我創造一個工作機會。
柏青山。
我穿好工作服,先到了古墓旁的工作帳篷里見邵宏教授。
教授六十歲左右,五官嚴肅刻板。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鐘玥?你就打打雜就行,沒事少下墓,耽誤進度。」
助理尷尬地笑了笑:「老師,人家畢竟還是學生。」
邵宏冷哼一聲,嚴肅:「什麼都不會,跑過來搗亂,是學生,我就得受氣?」
我乖巧地站在旁邊,泡了壺茶,邵宏詫異道:「你這茶道跟誰學的,頗有古風。」
看,這不就用上了嗎。
不枉我在城隍廟里緊急尋了個宋朝老鬼惡補泡茶技術。
「都是跟著家里長輩學的,還不到家。」
邵宏看著挺滿意的,讓我可以在他旁邊多看看。
項目組還有幾個是教授的研究生學生,因此,他在工作之余偶爾會提一些問題。
「祟江在明朝只是一個小城,多次發生戰亂,現在你們腳下這片山在那時還有另一個名字。」
有師兄師姐在搜索,我不假思索脫口而出:「百尸山。」
邵宏教授看我的眼神越看越喜歡:「你怎麼知道的?」
我謙虛道:「讀過一些書,瞎看的。」
教授更是高興,說道:「都學學人家,知道謙虛,不像你們,一副上了幾年課,全天下的古墓都可以挖的樣子。」
邵宏雖然嚴格,但工作教學都很優秀,等到獨處時,我湊過去問:「教授,我剛才看了一下出土的那些文物,瞧著有些像是死后冥婚的布置,這兒的墓主人,是不是明朝高門大戶的千金小姐?」
這話說出來后,邵宏都有些波瀾不驚了:「這也是跟著你家長輩學的?」
我尷尬地笑了笑:「我家太爺爺耳提面命,讓我好好學習,多讀書多看報。這不是正因此,才想著到德高望重、知識淵博的教授您身邊多學習學習。」
他面色紅潤,嘀咕了句家教真不錯,接著和我說:「這倒也沒什麼保密的,從目前挖出來的殘缺書帛古籍里來看,這兒的墓主是明朝一富紳之女,與一位鬼將軍締結了婚約。」
「不過按照常理,似那等富紳嫁女,紙扎和實物陪嫁都不會少,但是根據找到的那一冊名錄的殘余看,這位小姐似乎除了些書帛,其他全都是紙扎。」
邵宏隨即唏噓道:「好好一個姑娘活活和一個鬼將軍結冥婚,真是可惜。古時候的人因為風俗以及對未知的恐懼,不知道釀出了多少悲劇。」
我幽幽道:「教授,也許是因為這個富紳不把女兒嫁出去真的會死,所以不得不這樣做。至于那些嫁妝為什麼都是紙扎,也許正是為了方便婚后直接使用。」
帳篷里的燈忽閃忽閃的,教授淡定道:「怎麼可能,鬼神之說都是無稽之談。」
「世上哪來的鬼!」
8
我和一位研究生師姐住在一頂帳篷里。
睡前,我在床下插了一炷香,反復念叨:「太爺爺,我這回可是直接到了鬼將軍的老巢,你可得保佑我晚上順利探出些東西,不然,下個月的紙錢我就不燒了!」
師姐洗漱完聽我嘀嘀咕咕的,湊過來看了眼,我正要解釋。
師姐一副我懂的模樣,說道:「我明白,求個心安,是不是?」
說完,她還炫了炫自己手上的珠串,「上月城隍誕新求的,城隍爺開過光。」
「真不錯!」
但是我不記得上月城隍誕,我那消失的「夫君」給這個珠串開過光啊。
睡著后,我離開身體,飄飄蕩蕩地到了帳篷外,正要順著之前記下的路,通過那片霧氣去往「百尸山」。
走了一會兒,一聲「站住」嚇得我打了個激靈。
誰大半夜出來嚇人,有沒有點公德心。
邵宏教授推了推眼鏡,走到我面前:「大晚上的不睡覺,穿著奇裝異服,我倒要看看你是誰。」
四目相對。
我盡力扯了扯嘴角,不讓自己青白色的面孔太過嚇人:「教授,你看得見我?」
「鐘玥?」他狐疑道,「你穿著這個做什麼,這……不是城隍廟里城隍夫人的嫁衣嗎,活人怎麼可以穿?」
邵教授義正詞嚴地訓我。
「教授,有沒有一種可能,在場你我,目前沒有一個活人?」
眼看著那熟悉的霧氣就要散去,我急忙拉著教授一同走進霧氣中的山道。
他現在生魂離體,一個人擱外面,萬一被老鬼欺負,磕了碰了,可怎麼是好。
「哎哎哎,小同學,你做什麼?這里有監控,我要喊人了。」
監控可管不到我們。
下一刻,他怔怔然地看著百尸山鬼將軍的山寨出神道:「你做什……麼。」
「時間緊迫,邵教授,我現在要去打探鬼將軍的消息,不便帶著你,我帶你去個地方,你就在那里等著我。」
照例去了伙房,打暈了明朝廚師男鬼,把他身上的紙扎衣服給教授換上,又尋摸了一套丫鬟服給自己換上。
「邵教授,現在聽我說。」
「第一,這里是鬼將軍的老巢,很危險,千萬不要離開這個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