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閨蜜來我墳前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哭喪。而是在我墳頭裝無線網。
她扒開墳頭草,拎著路由器說:「以后來這蹭網的人多了,你就不孤單了。」
1
聽到閨蜜梁佳的話,差點就把我氣活了。
除了鬼,誰神經大條會跑到墳地里來偷網啊?
還有,我這里是深山老林,哪里來的電?
梁佳一邊干著活,一邊絮叨著。
「你看,我買了太陽能板,保證你能夠在里面好好刷帥哥視頻的!
「我買的紙手機一會兒就燒給你,你看帥哥之余還要記得給我發消息,不然我斷你網!」
如果不是我在她面前晃悠了幾遍,我真的以為她是聽見了我說的話。
看在她如此惦念我的分上,我就不跟她計較了。
畢竟,能想出這鬼主意的也只有她了。
沒一會兒,梁佳就把隨身 Wi-Fi 裝好。
并用樹枝將其隱藏,只留太陽能板在樹上。
弄完,她累得癱坐在地,然后淚眼汪汪盯著我的墳頭,話鋒一轉。
「你怎麼說走就走了,欠我的兩千塊都沒還呢,現在還讓我倒貼了幾百塊,你下輩子記得還我!」
「知道啦,下輩子還你兩千萬!」
我沖她喊,如果她能聽到應該會很開心吧。
梁佳跟我一樣,都是父母早亡的可憐人,存點錢不容易。
她曾經跟我開玩笑說:
「苗苗,等我有了自己的房子,到時候允許你長年來打地鋪。」
我踹了她一腳:
「您可真是我的親閨蜜!」
我心里清楚,她很想買房子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小家。
而我至少還有個舅舅。
沒有這個舅舅,我也不能有這麼一個下葬的地方。
得變成孤魂野鬼,死無葬身之地。
梁佳燒完紙錢又陪我說了會兒話。
天黑前,才依依不舍離開。
2
夜晚,我坐在自己的墳頭上,拿著梁佳燒給我的手機,試著聯網。
連上網的那刻,我的手都在發抖。
「vocal,這什麼陰間高科技!」
趕緊打開視頻軟件,看各種男人在直播間跳舞。
別說,墳地里看擦邊男,還挺帶感的。
看得正不亦樂乎的時候,頭頂傳來一道幽怨的男聲。
「你好,請問能讓我也看看嗎?」
我慢慢抬頭,看見一顆滿是血窟窿的頭緊緊貼在我腦門上。
「媽呀,見鬼啦!」
我一屁股坐到了墳里。
「別喊,你不也是嗎?」
哎,對哦!
我怎麼把這件事忘記了。
他意識到嚇到我了,轉過身用香灰抹了抹臉,血窟窿瞬間消失。
他又問:「能讓我用一下手機嗎?」
「給你用可以,但你不能搶走!」
「放心,你的東西我搶不走的。」
我看他語氣和善不像惡鬼,就把手機給了他。
通過手機屏幕反射的光,我看清了他的長相,是個眉眼俊秀的小帥哥。
看上去差不多就十八九歲的樣子。
如此年輕的帥小伙就這麼死了,真是可惜。
「你叫什麼名字?又是怎麼死的?」
他劃拉手機的手頓了頓。
「不記得了。」
我猜他是不想跟我說實話。
算了,死因這種事多半戳人痛處,不問了。
低頭看向了手機,發現他在搜索一個視頻賬號。
主頁中的人正是他,還有十幾萬粉絲。
「你還是網紅啊!」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死后的記憶里就只有這個賬號的信息。」
3
經常看兇案劇的我一聽,就知道這事情一定不簡單。
如同我預料的那般。
他一個有知名度的網紅。
但無論在網上怎麼找,都找不到他死亡的原因。
甚至連個尋人啟事都沒有。
好在知道了他的名字,叫林向。
也查到了他的家庭住址,就在隔壁市。
我試探著問:「你要不要跟父母聯系一下?」
林向拒絕了我的建議:「如果他們在意我,為什麼不去報失蹤呢?」
根據他賬號斷更的時間推算,他死了至少有半年。
這半年里,難道他父母就沒找過他?
而且他的臉都被毀容了,更不可能是正常死亡。
但他自己都不想深究,我自然也不想多管閑事。
「沒事,總有一天會知道的!」
簡單安慰了林向兩句,我就把手機拿了回來。
想著要不要聯系我的冤種閨蜜梁佳,謝謝她讓我身后的生活如此精彩。
可轉念一想,她一個大活人,要是被鬼謝了,萬一受了驚嚇……
我可不想多一個鬼來和我做伴。
就這樣,我跟林向兩個阿飄一起度過了幾天無人打擾的日子。
直到一位靈異博主的到來。
4
這位博主是我生前最喜歡看的裝幣哥,現在他居然親自來我這。
還是在我的墳前直播,可把我樂壞了。
結果剛開播幾分鐘,直播畫面就開始變卡。
這是自然,畢竟是深山老林的墳地啊……
裝幣哥破口大罵:
「這什麼破地方,怎麼會這麼卡!」
「連我的連我的!」
我興奮大喊。
一陣陰風吹過,墳地里回蕩著隱約縹緲的聲音。
他退后半步,朝著我的方向怒喝一聲:「誰,誰在那!」
林向不解,把我拉到了一旁。
「你就不怕他把我們抓走嗎?」
「怕什麼,他還沒這個本事。」
裝幣哥的直播,基本上都是在弄虛作假。
但他也確實有靈異體質,有好幾次都拍到了特別恐怖的畫面。
為了偶像的直播能順利,我繼續激動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