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娶媳婦呢,見女的都費勁。
9
我在國師府呆了三個月,裴尋養我養的極好,距離我來時已經胖了一圈。
他教我寫字教我畫畫,畫的是他最喜歡的青竹。
他說我畫的竹子有一種狂野之感。
我翻譯了一下,就是竹不像竹,葉不像葉。
裴尋不置可否。
我覺得裴尋真是極好的人,真真是極好的。
本來沒認識他之前,我想追求他,想效仿追太子的方法每天給他一封清信。
如今跟他一處,我便什麼都不想做了。
像這種高山上的人,世俗反倒是臟了他。
到我終于能畫出一副像樣的竹子時,再去尋裴尋,他卻是正在與人交談。
那是宮里的人,近乎三月,我第一次見他院子里來人。
「國師,這次皇上有令,您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上次狩獵您就沒有跟隨,這次若是還不跟,恐怕皇上會震怒啊。」
待那公公走后,我從門后鬼鬼祟祟的出來,將手里的畫給他看。
「裴尋你快看!」
他看一眼我的畫,十分耐心的指點了兩句,又夸了我。
但是我就是知道,他是不開心的。
囁嚅一番,我才緩緩道:
「其實去狩獵也沒什麼不好,你天天呆在這小院子里,出去透透氣也挺好的。」
「你想去?」
他反問我。
我眼珠子咕嚕咕嚕轉了一番。
「還行吧……」
……
狩獵當天,如國師所說,是個萬里無云的好天氣。
我跟在他的身側帶著面紗,四處打量。
若是以前跟應書轅一起,我是肯定不敢這麼放肆。
應書轅在隊伍前頭,遠遠的看了我兩眼,我知他是認出來我的。
但是那關我屁事。
同樣對我投來注目禮的,還有抱著語蘭的齊烈。
「國師難不成是想通了?這身側怎麼也有美人相伴了?」
裴尋看他一眼,沒有說話,齊烈吃了鱉,頓時有些惱怒。
「裴尋你什麼意思?」
「阿烈。」
前方的皇上喚一聲,齊烈頓時消聲沉默了下去,裴尋拽了拽我的韁繩,將我拉到他的身邊,靠他更近了些。
狩獵之時倒是有趣,應書轅射了六頭鹿,皇帝收獲也頗豐,其他人各都有獵物,晚上升起火把,四周亮堂堂的,烤肉的香味四處彌漫。
此刻,我正在帳篷里跟裴尋大眼瞪小眼。
「國師,外面可熱鬧了。」
我聞著烤肉的香氣,看著面前的白粥,苦了一張臉。
「嗯。」
他淡淡回我一句,繼續翻動著手里的書頁。
「這白粥索然無味,不過,如果國師能再給我一顆寶石的話……」
「阿鈺。」
裴尋無奈叫我。
「庫房都快被你搬空了。」
我識相閉嘴,喝完了那碗白粥。
夜深之時,所有人都回到了帳篷,四下無人,我從裴尋的帳篷里出來。
我跟語蘭住在一起,說實話,被這麼安排的時候,我有些尷尬。
幸虧語蘭不知道我是誰,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帳篷里很靜,我掀簾進去,她翻身背對我,沒有動靜。
我便覺得她睡下了,呼一口氣到另一邊躺好,剛要吹燭,卻發現在她身前,一塊乳白色玉佩掉落在一邊。
「語姑娘,你的玉佩掉了。」
她并沒有動作,我覺奇怪,同時心里還在思慮,這語蘭晚上睡覺這麼熟,齊烈知道嗎。
撿起那塊玉佩,我又喚了她兩聲。
直至手上摸到黏膩的觸感,我才覺奇怪,低頭一看,那竟然是玉佩上的一滴血。
心中大驚,我攥緊玉佩上前一步。
「語姑娘……」
抓住她瘦弱的肩膀,我晃了晃她。
卻不想,她沒有力氣支撐,猛然翻了過來。
床榻大片大片的血跡開的像血紅的花朵一樣,而語蘭的面容多的是一雙茫然,嘴巴還在微張瞳孔睜的非常大,已經開始渙散。
她胸口的血窟窿還在不斷冒著血,手中的玉佩猛然落地,我想尖叫,急忙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
身上在不斷發抖,我的血液都凝固了。
語蘭……死了?
10
夜里的風總是很涼,打在臉上像是刀子一般。
我像發瘋了一般沖到裴尋的帳篷
「語蘭……語蘭死了……她……」
裴尋并不驚訝,他看我一眼,那眼里,竟是多了一分悲戚和傷感。
我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那副神情,這讓我不禁愣了兩秒。
「跑吧,阿鈺。」
不等我說,他一把抓起我的手跑出了帳篷。
「國師我們去哪里……我們……」
他什麼話都不再說,只是那陣陣青竹香氣撲到我的臉上。
而就在我們剛逃出來,身后的帳篷群突然轟隆一聲炸了個震天響。
「保護皇上!!保護皇上!!」
「有刺客!有刺客!」
火藥???
這威力,只有邊疆的火藥才有!!
我似乎一下子懂了什麼,后方尖叫聲此起彼伏,已經成了一片火海。
為什麼這里會有火藥。
邊疆之人不可能深入到這里,那答案只有一個。
應書轅。
他駐守邊境,常年與邊疆敵軍打交道。
沒想到,他竟然通敵!!
「裴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應書轅通敵!」
看他的反應我就已經知曉幾分,他不回答我,我反應更加焦急。
「裴尋?!」
「裴尋你說話!」
「裴尋!」
「裴尋你……」
前方風一個轉彎,我再次落入到那個懷抱之中。
他身上真的很好聞。
后方騷亂已經很遠,這片密林非常隱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