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四肢受傷,它會不停地長出新的,而且新長出來的部位還免疫我的道術,根本沒法打。
一只就已經很難對付,更何況,沙鬼是群居的。
想到這,我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彈起來:
「打不過,快跑啊!」
23
花語靈和江浩言還搞不清狀況,本能地跟在我身后,朝前狂奔。
幾乎是我們一動,兩旁所有的藤蔓都動了。
「刷刷刷——」
不停地有沙鬼從藤蔓中鉆出來,追在我們身后。
有戴著鴨舌帽,全身腐爛的,有斷了一條腿,整個人單腿一蹦一蹦的,還有幾個穿著高跟鞋的瘦高女人,看起來,像是到附近拍照,不小心掉下來的攝影車隊。
我們幾個不敢放松,肺部憋著一口氣,拼命地往前跑,跑了一段路,我后腦勺忽然頭皮發麻。
我近乎本能地彎下腰,一柄彎刀貼著我的頭皮飛過去,又打著旋,回到我身后。
我扭頭一看,有一具沙鬼格外高大,穿著藏民的衣服,手里還提著一把銀制刀柄的彎刀。
與此同時,花語靈驚恐地喊道:
「喬墨雨,前面沒路了!」
這條山道本身就狹窄,前面一段,密密麻麻擠滿了廢棄的車輛,堆得一座小山似的那麼高,把整條路給堵得嚴嚴實實。
這應該就是沙鬼引誘汽車沖下來的地方,也是它們的老巢。
媽的,跑反了!
江浩言ṭūṭù跑得滿頭大汗,從一旁抄起根生銹的鐵棍,高舉在手中:
「怕什麼?跟它們干!」
剛說完,那柄彎刀飛過來,「鏗!」的一聲,江浩言手里的鐵棍斷成了兩截。
「干啥啊你?」
江浩言臉色慘白,扔掉手里的鐵棍:
「喬墨雨,你之前算的命準嗎?我真能活到九十?」
「先躲起來,沙鬼視力很差,我們不動他們就發現不了。」
我腳步沒停,直接一個滑鏟,身體鉆進了兩輛壓扁的汽車縫隙里,江浩言和花語靈也趕緊找地方躲好。
24
我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看著那些沙鬼追到眼前,四散著跳上汽車廢墟,找尋我們的蹤跡。
那個藏民沙鬼手里拖著長長的彎刀,彎刀在汽車鐵皮上劃來劃去,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我捏緊手里的雷擊木令牌,心臟跳得飛快。
雷電對沙鬼的作用不是很大,水跟火也都不行,從五行上來說,還是桃木劍作用稍微大點。前提是必須直擊心臟,如果砍到的是四肢,那只會讓對方更強。
可桃木劍只有一把,這里起碼有幾十只沙鬼,特別那個藏民,體型高大,估摸著有兩米高,單打獨斗都很難是對手,更何況群毆。
到底該怎麼辦?
我正想得入神,忽然感覺到氣氛不對。
刺耳的「嘎嘎」聲不見了,周圍的空氣一片寂靜。
我僵硬地抬起頭。
這具藏民沙鬼正蹲在我頭頂,歪著脖子從縫隙里看我。而我對面,還有一具穿著豹紋短裙的女沙鬼。
我左右后三個方向都是汽車廢墟,沒有任何退路。
頭頂的沙鬼尖嘯一聲,舉起手中的彎刀,用力往下刺向我的腦袋。
如果我不是女主,我必死無疑。
關鍵時刻,我猛地往前一個飛撲,堪堪躲過頭頂的彎刀,卻正好把自己撞到女沙鬼手里。
女沙鬼毫不遲疑,指甲飛長,用力刺向我的胸口。
我腰一擰,本來能完全避開的,腦子里想到之前的畫面,故意猶豫,賣個破綻,被她劃破肩頭。
我一個翻滾,捂著肩膀單膝跪在地上。
女沙鬼「桀桀桀——」尖笑幾聲,伸出長長的舌頭,示威般地舔了下指甲。
然后,沒有然后了。
沙鬼,噶。
25
藏在藤蔓里的花羽靈也被發現了,正跟一具赤裸著上身的沙鬼激戰,看到我們這邊的戰況,震驚得瞪大眼睛。
花語靈隨手一擋,辮子被削掉半截,她連滾帶爬滾到我旁邊:
「喬墨雨,我有個想法。」
「你裝死,讓它們每人舔你一口不就行了?還打啥?」
「滾!」
「這招只能用一次,其他沙鬼看見,就不會上當了。」
「除非我把血強行抹它們嘴里。」
說完,我和花語靈對視一眼,智慧的火光迸發。
花語靈在頭上身上一頓亂抓,還把手伸進腳底板、胳肢窩,然后捧出一堆蠱蟲,就往我肩頭抹。
「媽的你好惡心!你身上咋能藏這麼多蟲子?」
「等會真用起來你還嫌少呢!」
那些蟲子在我的血里打滾,全身紅撲撲的,然后紛紛扇動翅膀,撲向沙鬼的耳朵、嘴巴。
藏民最先反應過來,提著彎刀就沖向我們。花語靈看也不看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給我護法。」
「大姐你是真相信我啊,我頂不住他的。」
我嘴里喊著,卻只能無奈地提著桃木劍迎上去,花語靈要念咒控制這些蠱蟲,這種時候,我頂不住也必須硬頂啊。
這只藏民沙鬼的智商明顯比其他沙鬼高一大截,知道擒賊先擒王,要先對付花語靈。他提著彎刀用力揮砍,我正面回擊了一下,那力道之大,震得我從手指尖一路麻到胳肢窩,差點把桃木劍都扔了。
我人還沒反應過來,彎刀迅速收回去,又迎面砍下來了。
我不敢再擋,往旁邊一閃,沒想到這沙鬼聲東擊西,左手持刀,右手掄圓了往前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