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我日日哭訴自己命苦,嫁不得自己心儀的郎君太子懿也就罷,偏生還要陪他吃苦。
衛宰并未對我袒露過半句不滿,我一次又一次地逃離行軍隊伍,他每次都是親自來尋我,然后將身處困難的我帶回。
至于太子懿,后來兩軍屢次交手,衛宰從未仁慈,凱旋歸來的時候,不顧我嫌棄他渾身血污,總要得意地同我數落一番太子懿。
更 08.26
「皇上,軍情緊急。」我止住衛宰的手,開口勸道。
意料之外的是素來看重軍事的衛宰竟不緊不慢地抬起眼皮,笑意層層暈開。
寬大的手掌將我雙手手腕握住,「可此事未完,朕不安心。」
我終是忍無可忍,抬腿往他胯處踢了一腳。
衛宰五官扭曲在一處,咬牙苦忍,松開了我。
「玩夠了麼?」他聲音有些沙啞,說完緊抿著唇強忍了痛意。
我才啟唇,手就被他扣住壓在桌上,不得動彈。
「別同我再來方才那套,阿念,這不好玩。」他眸底如一片潭水,寂靜之下暗潮涌動。
原來他早就猜到了。
我冷笑一聲,「如果不是作戲,我還不知你納新人的心竟如此迫切,更不知你竟喜好這些。」
他俯身下來,雙手撐在桌沿,將我包圍住。
「我不如此,又怎能逼你現身?」他戲謔道,說著他將臉貼上我的手背,「幸好宮人們都不在,不然我這臉得燒熟了。」
「打也打了,罵了也罵了,蟹也剝了,阿念,罰完了,氣也該消了罷。」
「若還不夠,等打完仗,我任你處置。別再離開我好嗎?」
還未等我答應,人就被他摟入懷中,耳旁能聽見他極力按捺得呼吸聲。
片刻后,他松開我,去準備出征的事宜。
看著衛宰離開的背影,與無數次回憶中的重合,一時讓人恍惚。
當年衛宰是個剛攻下一座城的叛軍頭領,手下都是一些被天災人禍毀家滅室的人,天下無人看好他們。
除了我爹。
當年戰亂,我爹卻受到了各方勢力的討好。
因為他有錢,乃天下第一富商。
我爹從商多年,目光毒辣,眾多勢力中獨獨看好衛宰和太子懿。
而衛宰,原本是要娶我庶妹沈羽。
沈羽同我存著一樣的心思,不愿吃苦,滿心只想當太子懿的枕邊人。
于是洞房當夜,沈羽將催情藥放入我的酒杯中。
先是以害羞為由騙衛宰吹滅了紅燭,而后又將我推入房內。
一夜纏綿不知鴛鴦錯,翌日醒來盡是芙蓉淚。
藥效散去,我自知釀成大錯,卷被痛哭。
衛宰則被我一腳踹下床,一臉茫然無措。
半晌,他才清醒過來,發現與他一夜荒唐的人竟是我。
我爹和娘親聞聲進來時,發現衛宰跪在床邊一臉愧疚地同我道歉,他手臂與后背上新傷矚目,紅痕累累,連唇都是破的。
而我則大哭大鬧,將能拿到手的物件統統往衛宰身上砸去。
事已至此,無法挽回。
即便我再不愿,也得做衛宰的妻子。
因著我爹只有兩個女兒,縱使沈羽將陷害我的事全都如實招了,也只是得了我爹一頓罵罷了,畢竟他還需要另一個女兒嫁給太子懿。
「大婚」第二日,雙眼紅腫的我隨著鼻青臉腫的衛宰踏上了行軍之路。
年少驕縱,日日都要給衛宰出難題,脫離軍隊出走已經是家常便飯。
還記得有一次,沒離開大隊幾步就被衛宰發現追了上來。
他在后頭喊我,越喊我走得越快。
「阿念,別動!」突然他大聲喊道。
我身子一震,直接跑了起來,可腳踝卻疼得厲害。
終是忍不住停下低頭一看,兩個血口觸目驚心。
回頭一看,衛宰手里正拿著一條死蛇。
衛宰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蹲下身子,「不是說了讓你別動?」
我自知理虧,只好任由他脫去我的鞋襪,替我查看傷口。
他將我的腳放到他的大腿上,幫我將毒吸出來。
「這山里不僅有毒蛇,還有會吃人的老虎。」衛宰替我處理好后就幫我穿好鞋襪,同時還不忘開口恐嚇我。
「還不走?等著被老虎吃進肚子里?」衛宰回過頭看我,雙唇因接觸了蛇毒而腫了起來,滑稽無比。
「腳痛,走不動。」我仍舊嘴硬著。
「當真是娶了個大小姐回來服侍。」衛宰打趣道,蹲下身拍拍肩膀,示意他背我回去。
「我家家仆可沒你這般其貌不揚的。」我不滿地接道。
「臉是那日被你用枕頭砸淤的,這嘴是幫你吸蛇毒腫的,都是拜沈大小姐你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