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了很多心思在前廳,但沒想到越來越火的是后院。
壓抑的年代,壓抑不了人類的天性。
我別具一格的超前設計,吸引了滿京城的貴婦人。
我又托裴彥幫我物色一處小院。
這次他直接拒絕。
「蘇姑娘一人住在府外,甚不安全。」
「我可以請護院。這樣我做生意也方便些。」
他眉頭緊皺。
「蘇姑娘是打算以此為生?」
「是,我很喜歡。」
他嘆氣。
裴老太太和薛綺玉輪流來說服我。
但是我心意已決,畢竟我不是真的裴府人。
他們處處幫我,我也不應該喪失自立的能力。
裴彥拗不過我,最終在離裴府不遠的地方幫我尋了一處安靜雅致的二進小院,又親自幫我挑選了幾名護院。
諾姐兒抱著我不松手。
「姑母會常來看你的。你也可以去姑母那里玩呀。」
國公府唯一的嫡孫女,怎能隨便去我那小院?
沒想到,裴彥是真的有些隨便……安排。
諾姐兒撲入我懷中。
裴彥溫聲細語:「我要出京幾日,諾姐兒便有勞蘇姑娘了。」
你們是整個國公府都要出京嗎?
你是不是對我太信任了?
我深感震驚:「這合適嗎?」
「如何不合適?」
「你是她姑母,亦如母親。」
「何況我安排了侍衛守著你們。」
我這八竿子打不著的野生姑母,怎麼就如母親了?
這裴世子也太平易近人了,和小說中的世子們完全不一樣啊。
最終我拗不過他,因為諾姐兒抱著我腿不撒手。
裴彥笑容滿面地拱手道:「有勞蘇姑娘了。」
遲疑片刻,又道:「等我回京,我有話要跟姑娘說。」
只是他人還沒回來,穆宗淵先來了。
17
我正四仰八叉地胡亂卷著錦被酣睡,耳邊一道冷笑:「你倒是睡得香?」
我一個驚醒,但不敢睜眼。
裴彥安排的侍衛質量是不是有點差?
還是他們只守護著諾姐兒住的屋子。
粗糙的指腹輕拂過我微微抖動的眼皮。
溫熱氣息靠近,我屏住呼吸,那股氣息卻轉向脖頸處。
微涼的唇貼上來,輾轉廝磨。
一陣癢意,我撲哧一笑,伸手推他。
他一把抓住我手。
我睜開眼,對上他幽深的眼眸。
他突然狠狠地吻了下來,帶著熾烈的啃噬。
「疼疼……」我用力捶打他。
「你還知道疼?」他松開我,氣喘吁吁。
「你這人,怎麼學狗咬人呢?」
「就咬你這沒良心的小妖精。」他說著又要親下來。
我轉頭躲開,推他:「大將軍新婚燕爾,嬌妻在懷,反倒怪我沒良心了?」
他突然咧嘴一笑:「果真是醋了?」
我白他一眼:「你想多了,我是成全你們金玉良緣。」
「什麼良緣?」他瞪著我,「我看你平日里沒心沒肺的,怎麼也學起捕風捉影了?」
這兩句哪句是夸我的?
我坐起身,轉頭回瞪著他:「鄴城誰人不知大將軍你苦等王小姐數年,歷經波折,王相國親自上門,恢復了你們的婚約。」
他眉頭一皺:「我怎麼不知道?」
我目瞪口呆:「你收了人家的禮,你不是答應恢復婚約?」
他輕嗤一聲:「那老匹夫錢財多得很,我收點充作軍費怎麼了?」
「你你你……」崩人設!不對啊,「你娶了王小姐,錢權更多。」
他仰面躺下,胳膊置于額頭:「不想娶了。」
「為何?」
他直直盯著我。
我皺眉疑惑。
他輕嘆一聲,一把將我攬入懷中:「你說為何呢?我夜夜努力,不就是為了哄媳婦兒高興嗎?」
我臉部發燙,迅速蔓延到耳根,說不出話來。
「結果媳婦兒還跑了。」他幽幽嘆息,「我本想認了這孤寡命了,又實在不甘心。」
「花言巧語!」
「我不多說點,你再跑了怎麼辦?」
他俯身下來,密密麻麻的吻鋪天蓋地而來,我一時陷入恍惚。
「放松,讓我進去……」
我忽地驚醒,伸手用力推著他:「不行,我們現在不清不楚。」
「怎麼不清不楚?我以后只認你這媳婦兒。」他頓了片刻,「以前在府上,那才叫不清不楚。」
「你這人……」我實在覺得別扭,「會有孕。」
「那正好,你跟我回去,我們即刻成親。」
「以后你在府內畫畫下棋看話本子,都可。」他又埋頭下來,耳鬢廝磨,「想著你在府中,這征戰更是有趣。」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你就想著我的身體。」
他抬頭,緩了緩氣息,翻身下去,單身支腮看著我:「說吧。」
我亦認真看著他:「在感情方面,我并不是別扭造作之人。只是,大將軍,我自知對你毫無助力,甚至是拖累。」
「你就是因為這,不聲不響地跑了?」
我白他一眼:「這是小事兒嗎?」
他對著我額頭彈了一指,我「哎喲」捂著瞪他。
「你這看似聰慧的腦袋,都在想些什麼?」
他認真道:「蘇媱,雖你出身不明,但你待我赤忱;雖你無財權助力,但你予我歡喜。」
「我本孤寡,得你甚悅。」
我深深地望著他幽深的雙眸,直到他耳根發紅。
他一把拉起被褥蓋住我腦袋,連人帶被一起裹入懷中:「睡覺。」
18
次日一早醒來,身邊被褥已涼,昨夜恍如一夢。
我坐起身,感覺手腕一絲涼意。
低頭一看,一個綠油油的玉鐲套在我手腕上。
我指腹輕撫手鐲,光滑溫涼。
我裹上衣裙,跑向門口,打開門。
穆宗淵抱臂立于門前,我暗暗松了一口氣。
「姐姐,他是誰?」我低頭看到站在他對面的諾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