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我回頭看著她，沉默不語。

「昨日念你是初次，將軍并無怪罪。」她補充道。

算了，萬惡的封建社會，年華再好，如同婢女。

我道了句明白了，然后推開了院門。

她看著我背影道：「那我就不送姑娘了。」

05

薛綺玉站在屋前，面色蒼白，看到我，雙目滾淚，迎來便要下跪。

「姐姐，是我對不住你。」

我才十八，大好年華，何至于此！

我一個閃身先躲開，又沖上前扶起她。

「綺玉，不至于此。」

「你起來，咱們進去坐著說話。」

她緩緩起身，緊緊攥著我的手。

我看到她烏青的眼圈，有點心疼。

「傻姑娘，你是不是一夜未眠。」

她搖頭道：「姐姐替我受苦，我如何安睡？」

我扯著衣袖替她擦了擦淚，拉著她進屋。

看著少女愀然以悲的模樣，我無法跟她解釋，我并不覺得委屈。

穆宗淵的姿色，我也不覺得吃虧。

只是他技術似乎不行。

好在不是強勢粗魯之人，后面我疼痛拒絕，他也極力壓下興致，不再勉強我……

薛綺玉捏了捏我的手心：「姐姐？」

我回過神，揉了揉發燙的耳朵，回握住她：「無事，我真的不在意這個。」

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畢竟我的思想在這個時代匪夷所思。

看著她紅腫的雙眼，我柔聲道：「你不是說你外祖家在建康，你想不想回去？」

她卻急道：「姐姐，你不必再為我謀劃。」

「生死有命，爹爹娘親都已去，我亦無所求，只是連累了姐姐。」

她情緒低落。

我捏了捏她柔細的面頰，笑道：「傻姑娘，振作些，我總覺得這穆將軍不會一直這麼囚著我們的，你肯定能回去。

」

她眼睛發亮。

「那姐姐跟我一起回去，外祖母很疼我，她定會一樣疼你。」

「好呀。」

06

平靜了兩日，劉嬤嬤又來了，春風滿面。

這次是給我賀喜，說將軍賞了一處別致的小院給我單獨住。

薛綺玉臉色更白。

我安慰了她好一番。

然后內心直翻白眼。

這男人估計是人菜癮大……

搬了院子后，劉嬤嬤又帶來幾個婢女給我挑。

這封建社會糟粕，我可享受不來。

想著自己獨自一人住在這院子里，也多有不便，我便指了一個看起來很機靈的小丫頭。

劉嬤嬤笑得更歡了。

原來這丫頭是劉嬤嬤的侄女，叫小翠竹。

她知道得還挺多。

原來穆宗淵獨居于這將軍府，父母不在，妻妾沒有。

劉嬤嬤是他的乳母，深得敬重，幫忙操持府上庶務。

現在我獨得寵幸，她們都十分看好我。

我很困惑：「你們將軍一直沒有女人？」

小翠竹急道：「還不是那自傲的王小姐。」

她欲言又止。

我拉她坐下。

「你跟我說道說道，我可不想在將軍面前犯錯呀。」

小翠竹恍然，竹筒倒豆子把她知道的全說了。

穆宗淵原有一樁婚約，對方是北魏大相國嫡女王月浮。

王月浮生得花容月貌，才華橫溢。

但是勛貴圈都知道，她喜歡清雅俊秀的文人公子。

所以二人雖有婚約，卻遲遲未成親。

此次穆宗淵得勝歸來，本以為能履行婚約，娶得美嬌娘。

沒想到前幾日王月浮竟悄悄來了穆府，二人密談許久。

隔日穆宗淵便去了王相府，尋了一處自己的過錯，提出了退親。

小翠竹義憤填膺。

「我們將軍雖然性子冷些，但一直承受著鄴城的這些流言，潔身自好等著她。

」

「我們將軍能有什麼錯，定是他們欺負我們將軍孤寡沒有靠山，逼我們將軍退親。」

難怪技術不好。

我心內腹誹。

你們將軍再孤寡，能跟人家相國嫡女結親，能是什麼軟角色。

「所以姑母氣不過，要給將軍安排個女人。」小翠竹看著我道，「蘇姑娘，你真好看，我沒見過比你更好看的了，將軍一定會喜歡你的。」

07

喜不喜歡我不知道，但是喜歡我的身體大概是真的。

剛開了葷的人，食髓知味，幾乎日日召我過去。

想著他那副帥氣的面孔，精瘦的腰身，無盡的力量……

「姐姐？姐姐？」薛綺玉在我面前晃了晃手。

我回過神，感覺自己有點沉迷于男色。

但是我才十八，我決定原諒自己。

「綺玉，你是不是瘦了？」

薛綺玉抿唇不語。

我內心嘆息，捏了捏她的面頰。

「綺玉，你莫要憂思過重啊。」

「可是姐姐以身飼敵……」

我搖了搖頭：「非也。」

「綺玉，我不覺得他是敵人，我亦不覺委屈。」

「于梁國，他們是掠奪者，可于北魏子民，他們卻是守護者。他們為自己國家而戰，只要不暴虐，不傷及無辜百姓。」

她眸中震驚，似被我的話驚到：「姐姐，你……你怎為他們說話？」

「綺玉，我不是為他說話，亦不是勸你放下仇恨。」

「人心之痛，只有自己最懂，我不能勸你原諒他們。我只是希望你余生不要沉溺于仇恨和悲痛。」

「你還年輕，你應該有自己的人生。薛將軍薛夫人也希望你余生歡喜。」

她一雙美眸盈盈看著我，片刻后低語道：「爹爹說，非我族人……」

我緩緩笑道：「綺玉，你要相信，今日異族，他日國民，總有一天，這片土地將被統一，或許所有人都會被稱作華夏兒女，他們繁衍子孫，安居樂業，再也沒有戰爭和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