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手假裝抹眼淚,實則悄咪咪用手指頭蘸了幾口唾沫滑涂在眼角,然后抬頭楚楚可憐地望著傅躍:
「自從人家變成喪尸,每天都擔驚受怕到處東躲西藏,今天不幸被肖峴一群人抓住,他們貪圖我的美色,要不是我極力掙扎的話,可就釀成大禍了。
「你不知道人家遇見你的那一刻有多開心!結果你一直欺負我,還詆毀我,嗚嗚嗚……」
我是要演技有矯情,要感情有做作,哭戲不夠全靠音量來湊。
我越嚎越給力,越叫越入戲,正當我打算哭他個花枝亂顫、虎虎生威時,傅躍冷漠無情地打斷了我的演藝夢:
「別裝了,我看見你涂口水了。」
「……喪尸又不能分泌體液,再說我心里難過跟我涂口水并不沖突。」「甄甜甜,這些日子你是一點長進也沒有嗎?還是這麼幼稚!」
「我哪里幼稚啦!我可是爭霸周圍三個小區的喪尸,幾十個小弟聽我命令,簡直不要太威風!」
我驕傲地挺起胸膛,雙手叉腰神氣得不得了。
傅躍聞聲,沉默了一瞬,然后更加咬牙切齒地瞇著眼睛盯著我。
「擔驚受怕?東躲西藏?你有一句真話嗎?」
哦豁,沖動了。
我虛心地恢復了規矩的坐姿。
傅躍逮著機會找回了自己的主場。
「你不幼稚你會發條短信就想分手,你當我是什麼,想追的時候死命追,玩膩了就隨意丟棄嗎?
「我當初干脆就直接留在 A 市研究所得了,回來還要找氣受。」
「那你現在回來干什麼嘛!」
我非常不喜歡他的語氣,就像是他沒進研究所過安穩日子是我的錯一樣,我忍不住懟了一嘴。
「你以為呢?還不是 D 市有個鬧脾氣的笨蛋在等我。」
傅躍還敢罵我是笨蛋,我當即心里發誓我再也不要跟他和好了。
「我喜歡的人要跟我分手,我他媽的能不急嗎?」
沒想到傅躍頂著一張酷臉,用最狠戾的語氣羞憤地說出最可愛的話,我一時間呆愣住。
……真是方向缺了南北,帥得確實有點東西。
「你……你活動了那麼久餓沒餓,要不你乖乖待在此處不要動,我去給你挖點野菜來吃吃?」
傅躍無奈又失望地搖搖頭,掙開我抱著他大腿的手臂,轉身沉默地欲向外走去。
我潛意識里覺得不能就這樣放傅躍離開,身子又是一個滑鏟死死抱住了傅躍的大腿,弄得他一個踉蹌。
「哇啊啊,對不起,我不胡說八道了,哥哥我們和好吧!」
「……你不是當初哭著鬧著要分手?」
「嗚嗚嗚……哥哥,再給個機會。」
「不鬧分手了?」
我快速又堅定地搖頭,生怕慢一秒傅躍就會懷疑我的真心。
「以后又鬧怎麼辦?」
「我把我腦核給你當核桃盤著玩。」
好喪兒志在四方,從今以后我要當一只被卡車創飛也要爬起來為愛打 call 的喪尸。
「誒,說起來,你們四個人怎麼打得過七個人的?」
「啊,因為有這個?」
傅躍把衣角掀開,我看見他腰上別著一把銀色的手槍,槍身似劍泛著凌厲的光。
「傅躍你老實告訴我,你真的不是誤入什麼歧途了嗎?」
「沒有哦,只是離開 A 市的重要人員都配了一把用來防身的。」
傅躍把衣角撩了回去,轉身單膝跪下從褲腿邊抽出一把匕首,把捆在我身上早就變得松松垮垮的登山繩刺啦一聲割斷。
等我倆出去后,我才看見早些時候還意氣風發的一群小伙子現在卻灰頭土臉地蹲坐在地上,紅毛幾人正拿著槍警惕地左右觀察著四周,旁邊地上還有個布袋子。
我伸長腦袋一看,里面全是肖峴他們今天收集的腦核。
難怪他們垂頭喪氣的,敢情是提前感受到了工作實習時被資本壓榨的酸爽。
我正一邊摸下巴一邊感慨社會的險惡,傅躍卻讓其他人把槍收起來,說誤會一場可以把肖峴幾個大學生放了。
「誒,等等,那些東西還給你們。」
「你們不需要?」七人看到傅躍指了指裝腦核的布袋子,狐疑地猜忌傅躍是不是心懷不軌。
「你們需要?」傅躍看向紅毛,又看向隊伍里的其他人,得到的均是否定的答案,紅毛甚至做了個嘔吐的表情來展示自己的嫌棄。
「看到了?我們都不需要,而且這本來就是你們自己弄來的,物歸原主罷了。」
「那你們當初直接幫我們不就行了嗎?」七人中有人不滿地嘟囔了一句,引起了紅毛的不滿。
「傅哥說想打,我們無聊就陪著打了唄,」紅毛不耐煩地撓了撓他酷似鳥巢的炫發,「哪來那麼多為什麼,真煩……你們愛要不要。」
話音未落,只見一人唰地伸手一掏便把袋子握在手里,其他幾人更是緊緊簇擁在那人身側,很團結但也慫到讓人心酸,生怕別人反悔又來搶一樣。
「好的,哪里來的回哪里去吧,喔噓喔噓。」
紅毛跟趕鴨子一樣地催促幾人離開,然后又扭頭真誠地看著傅躍,那目光中閃爍的光芒可以用 24k 純金來形容。
「傅哥,我也到地方了,后面的路就不能一起走了,保重,大家后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