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丈夫帶回了一個女孩。
「窈窈,她叫溫蕙,溫順怯弱,」他隨手把外衣遞給我,溫言軟語,「以后你們都是姐妹,你多照顧一些,別讓芃芃她們欺負她。」
我甜甜蜜蜜對他一笑:「好噢。」
「我接下來還要出去一趟,西城好像出了個六級異能者,」彭昶沉吟片刻,「我走的這段時間你幫我看好基地,別讓底下那幾個有可乘之機。」
我溫溫柔柔對他一笑:「好的。」
彭昶走了。
我轉頭看向這個叫溫蕙的女孩,她眉清目秀,烏發雪膚,細細的潔白牙齒咬著紅唇,一雙圓溜溜的眼眸水汪汪的,惹人憐惜。
既然答應了彭昶,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一個月后,十二個基地開啟圓桌會議,我在擂臺踩著彭昶的腦袋,基地長令牌落入我手里,他的七個老婆紛紛為我鼓掌歡呼。
彭昶大怒:「你們這是要造反?!」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溫言細語地說:「彭哥,愿賭服輸,你的基地歸我,下屬歸我,女人歸我,你的命——也歸我了。」
(一)
溫蕙被我帶進基地的時候,一直低著頭,怯生生的。
她大概以為我作為基地長夫人會對她橫眉冷眼,沒想到我根本沒有為難她的意思,簡單囑咐她幾句,轉身就要走。
「慕小姐,」她扯住我的衣服,手指在發抖,「您不需要我做什麼事嗎?」
慕小姐?
這稱呼令我頓了頓,隨即又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扒了下來,溫柔地說:「當然不需要,你照顧好自己就行。」
我轉身就走,在心里數數,數到第五聲的時候,她再次叫住了我。
「慕小姐!」
她的牙齒在發抖:「我想請您幫我。
」她倏爾抬起頭,滿眼都是淚意:「求求您幫我,只有您可以幫我了。」
我看著她:「你需要我幫你做什麼?」
「殺了他,」她喃喃自語,方才百般依賴彭昶的嬌柔早已消失殆盡,只剩下刻骨的恨意,和孤注一擲的瘋狂,「我想殺了彭昶,我要殺了他……」
又一個。
我毫不意外,神色溫和。
彭昶啊彭昶,你娶回家的八個老婆,每個人的目的都是殺了你噢。
(二)
異元十年,世界看起來,依舊沒有一點要好的樣子。
異能出現的那天,仿佛沒有任何災難到臨,誰都沒有想到,人類差點毀滅于自己的手中。
第一個異能者出現,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這小部分被選中的人被公布為身體的某部分基因序列發生了變異。
他們需要把異能上報國家,接受管制,卻擁有更多榮譽,有意愿的能加入國家異能者團隊,有償幫助國家做一些困難的任務。
所有人都用羨慕和敬佩的目光注視著他們,大家都以家里出了個異能者為榮。
可慢慢的,事態發生了變化。
有人覺醒了異能卻不上報,有人私自利用異能為自己牟利,人類總是有無數個理由說服自己打破規則,可是當第一個雙手可以變為槍械的異能者搶劫了銀行,世界徹底亂套了。
基因的變異與品性無關,即便是窮兇極惡的人也有可能覺醒強大無匹的力量。
這好像并不公平,卻是最殘忍的事實。
秩序崩壞,各類異能者組織拔地而起,國家土崩瓦解,中央被迫成立了一個基地,保護這一小片土地里的普通民眾就已經令他們精疲力盡,已經無心管制那些分散在各地,占地為王的異能者。
如今公認的十二大基地中,彭昶的金城基地,赫然在列。
(三)
送溫蕙回房后,我撞見了鹿芃。
她是彭昶帶回家的第三個女孩,扎著一個高高的馬尾,五官深刻明艷,像是遠遠就看見了我送溫蕙,嗤笑一聲:「那個是新來的?」
我點了點頭,漫不經心地說:「目的和你一樣。」
鹿芃愣了愣,隨即就開始哈哈大笑,笑得那麼用力,眼淚都快掉下來。
她來基地的第一天被彭昶帶回房間,被子里藏了一把匕首,我發現后攔住了她。
她那時還沒有成年,十五歲的孩子,長著一張玫瑰般嬌艷奪目的臉,咬著嘴唇瞪我,我只是告訴她,沒有異能,對上彭昶無異于找死。
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彭昶有多強大。
我問鹿芃:「你去哪?」
鹿芃給我晃了晃手里的鑰匙——那是訓練室的鑰匙,基地里女人一概不能進訓練室,那把是我偷偷給她的。
每當彭昶離開,她都會沒日沒夜地進去訓練,直到脫力昏迷。
「這回不用你看著了,我喊了何念時,」鹿芃伸了個懶腰,「她最近正好剛做完事。」
何念時是彭昶的第五個女人,是個醫生,同樣沒有異能,手無縛雞之力。
她曾經有個五歲的女兒,名叫童童。被彭昶奪回去的時候丈夫被殺了,她拼死藏好女兒,結果女兒還是被隔壁的地痞流氓賣進了城里的羔羊閣。
那地方是彭昶用來招待其他基地的高層的,她被彭昶摟著腰坐在外面,她的女兒就在里面那間房慘叫,其他人談笑風生,說今天這只羔羊精神不錯。
女兒慘叫了一宿,何念時在那里坐了一宿。
彭昶柔聲問她是不是被嚇到了,體貼地幫她捂上耳朵,何念時沒有說話,嘴巴閉得緊緊的,只是望著彭昶,露出了一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