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
他的溫情表白被我打斷,我揉揉眉心,冷眼看他,
「所以你的意思是,在我從小三家的樓梯上摔死后,你為我殉情自殺了?」
陳崎似乎想辯解什麼,張了張嘴,最后卻只是點了點頭。
「是。」
我聽得想笑。
這恐怕是我兩世為人,聽的最好笑的笑話。
17
從未想過和我分開……
他如果真的那麼愛我,就不會在訂婚前夕被我發現,他在外面養了一個妹妹長達一年之久!
一年啊。
我不知道,有多少個他同我說在外應酬不回來的夜晚,是在那邊的溫柔鄉里度過的。
得時不惜,失去了反而上演一出生死相隨的戲碼。
著實可笑。
我靜靜看著他,目光上下打量一番,忽然問道:「凈身了?」
陳崎身子一僵。
臉上的頹然不像作假,他緊緊攥著拳,垂下目光,似乎用了很大力氣才吐出這字:
「是。」
我笑了笑,「何必呢。」
可下一秒,他忽然走上前來,一把攥住我的手。
「姣姣,我們和好吧。」
我一怔。
聽他說和好的那一秒,我眼前一閃而過的,竟是祁胤那個暴君的臉。
回過神,我甩手抽離。
「和好?」
「和你一個太監嗎?」
陳崎臉色一覷,深吸一口氣,艱難說道,「我可以在其他地方彌補你。」
「姣姣,我們還是相愛的,不是嗎?」
「我跳樓自殺,追隨你來了這里,就是想要和你在一起,我不信你這麼快就放下我了。」
說著,他上前一步,想要握我的手。
我正欲躲開,殿外忽然響起通傳聲——
「皇上駕到!」
18
陳崎腳步一錯,又退回了一旁。
我壓低了聲音道,「陳崎,別天真了,在我發現那些不堪事跡的時候,咱們就徹底完了。
」
沒有人會無底線的原諒你。
哪怕曾經很相愛。
陳崎卻冷笑一聲,他與我保持著距離,盡管門外已響起陣陣腳步聲,可他還是壓低了聲音道:「我們完了,你和這狗皇帝就有未來?」
「你不會真以為那暴君待你真心吧?」
「別傻了,他還不是為了高貴妃父親手里的兵權!」
接連三句質問,我還來不及回答,門已開。
祁胤快步走了進來。
不知是不是我心虛,總覺著祁胤似乎深深地看了陳崎一眼。
他走上前,手一抬,熟稔地將我圈入懷中,「愛妃閉著門在做些什麼?」
一聲愛妃,聽得我心底一寒。
這暴君可從未這麼叫過我。
見我不答,這人搭在我肩上的手便收緊幾分,「嗯?」
尾音一上挑,我就知道要糟。
這貨已經很不爽了。
「沒什麼,」我佯裝鎮定地笑笑,指了指陳崎,「這小太監會唱些稀奇古怪的歌,臣妾在宮里待得無趣,就留他來唱上幾句解個悶。」
也不知這回答,能不能讓這暴君滿意。
他沉默了半晌。
「覺著悶了?」
他低笑,「那朕安排一場狩獵,帶你同去。」
「真的?」
我窩在他懷里,仰頭看他。
這人非但很輕易地相信了我的話,還注意到了我說的無趣二字。
宮中生活乏悶,確是無趣。
錦衣玉食,金釵美玉,卻始終禁錮在這宮墻之內。
四目相對,祁胤朝我伸出手,「拉鉤。」
這是我之前教他的,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這話從祁胤這暴君口中說出,怎麼看都覺著好笑。
余光里,陳崎退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我們。
看不清他臉上神色如何。
19
這次秋日狩獵,祁胤把后宮女眷都帶上了。
一是幾位姐妹平日里在深宮中都待的乏悶,二來——
總共也就這麼四位妃嬪了。
啟程前,祁胤專門來寢宮接我。
小娥早已替我裝扮好,反正祁胤對穿著打扮方面一直沒什麼繁瑣規矩,我就讓小娥給我尋了件紅色騎馬裝,長發高束,簡單的描了個眉。
高貴妃生了副好樣貌,淡妝濃抹總相宜。
此刻的打扮,倒頗有些英姿颯爽的美感。
正兀自欣賞著,銅鏡中忽然又出現了一人——
祁胤走到我身后,環上我的腰。
「轉過來,讓朕瞧瞧。」
我依言轉了過去。
半仰著頭,我從他眼底讀到了幾分驚艷。
可他最后也只是偏開目光,淡淡道了句「還好」。
后退一小步,我打量著他。
祁胤今日著一襲絳紅色戎服,干脆利落,他五官本就偏立體,這身著裝更顯英氣。
時間不早,祁胤帶我出了殿門。
路上,我與祁胤同乘一轎,可倒沒少被他折騰,一會讓我捏肩捶腿,一會乏了還讓我給當靠枕。
最初,我好脾氣的照做,可后來一想——
老娘都快活不長了,還怕他個屁?
于是我絹子一甩,不干了。
「我手酸,不捏了。」
祁胤坐在一旁,垂眸瞟我。
暴君的目光落在身上,難免讓我心底發顫,可話都說出口了,我也硬著頭皮沒有改。
半晌過去。
就在我以為他會當場發怒,將我扔出轎攆時,這人忽然抬手,捏住了我手臂。
要掰我手臂是吧?
我反手一抽——
沒抽出來。
下一秒,暴君祁胤握著我手臂,輕輕揉捏了起來。
20
秋日狩獵的后半段路,暴君都在給我按摩。
若是被轎外那些人看見,我怕是要被記入史冊了。
我隨口提出像要些新花樣,祁胤身邊的紅人高公公立馬便提議弄個狩獵比賽,二人一組,贏了的有獎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