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里帶著戲謔,唇瓣無聲的蠕動。
我能看明白,她說的是:「小三。」
10
門外,御前總管惴惴不安地問我:「溪姐姐誒,剛剛陛下分明不想讓咱們出來,您走的這麼利索,一會兒陛下不高興了怎麼辦?」
我看著緊閉的門:「你方才走的不也挺利索的?」
御前總管訕訕一笑:「奴才那不是跟著溪姑姑跟習慣了麼,不過里頭這個貴人,奴才瞧著是個人物,指不定真能成主子呢。」
我心不在焉地回他:「是麼。」
「是啊。」他一本正經地分析道,「您看啊,先前陛下身邊除了您,可從來沒別的女子了,如今這位,好說歹說也是進了御書房了,雖說陛下看著臉色不大好,可到底也沒把人趕出來不是?」
是唄。
耳邊,總管還在絮叨,不知道絮叨了多久,終于總結道:「所以依我看啊,咱們后宮終于要迎來女主子咯,不過我還是覺著,陛下更喜歡溪姑姑您,不論誰當了主子,也越不過您去。」
說挺好,下次別說了。
他倒是乖覺,真不說了。
下一刻,就見他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一些:「哎呦,葉小主出來了。」
我順著望過去,就瞧見葉欣冉笑臉盈盈地邁過門檻,還回頭朝著里頭揮了揮手:「那我就先回去啦,陛下再見~」
扭過頭,又看著我,臉上忍不住的得意,挨近我壓低了聲音道:
「鹿溪,之前是我誤會你了,沒想到你和皇上真的只是主仆關系啊,看得出來,他確實不喜歡你。」
主仆兩個字,她咬的格外的重。
我抬頭看她,皮笑肉不笑道:「既然這樣,你要給我磕個頭以表歉意嗎?」
「你!」她臉色一變,很快又穩住,「鹿溪,你還挺會說笑的。
」
我可沒說笑。
但她不想聽,著急忙慌的走了。
看著女主的背影,總管公公好奇地問我:「溪姑姑,你說什麼了?葉小主怎麼走這麼著急?」
「不知道啊,可能著急回去收衣服吧。」
我搖搖頭,趁著總管公公抬頭看天的工夫,轉身進了御書房。
一進門就對上了謝臨簡的晚娘臉:「呦,這不是咱們溪姑姑麼,方才跑挺快啊。」
我的錯。
我不認。
我心中忽然升起些許煩躁,陰陽怪氣:「這不是給陛下騰地方麼,畢竟陛下連娶媳婦兒的錢都攢好了,不找個媳婦兒哪兒說的過去。」
「你胡說什麼呢。」謝臨簡疑惑的看我,然后一招手,身側立馬有人遞碗上來,「別說有的沒的,你快把這玩意兒吃了。」
我低頭一看,不是這麼大一碗藥啥時候熬的。
抬頭,謝臨簡惡狠狠地看著我:「喝。」
七年前那個蛋糕,謝臨簡在床上躺了半個月,我就陪著喝了半個月的苦藥。
從此,他恨上了甜食,我恨上了藥。
我推開藥碗:「這是做什麼?」
謝臨簡就親自過來端著藥喂到我嘴邊:「要麼喝藥,要麼告訴朕,你為什麼怕剛剛那個女人。」
我說:「我沒有怕她。」
謝臨簡問:「那你剛剛為什麼出去?」
大概是,怕我真的喜歡上了你吧。
對視兩秒,我毅然決然地接過藥。
屏住呼吸一口干。
真他媽苦。
謝臨簡的臉色比我還苦:「行,鹿溪你可真行。」
11
自那天起,謝臨簡就開始跟我慪氣。
女主來御書房的次數明顯增加了。
這個月已經是第七次了。
每次來都不忘連帶著給御前伺候的人帶些東西。
「鹿溪,聽說你小時候出去要飯經常被人打,有一次還差點破相了,也難怪皇上對你這麼好。
」女主坐在我的屋里,把玩著桌上的茶杯,「要是有人這麼對我,我也一定很感激。」
她笑的很開心,一邊握著我的手,一邊心有余悸道:
「這兩天皇上跟我說了許多你們小時候的事,幸好你們沒有緣分,不然我都要擔心我的地位了。」
她還說:「鹿溪呀,經過這幾天,我更確信你和他沒關系了,他說他一直把你當嬤嬤誒,真過分,你這麼年輕漂亮,姐姐還差不多。」
「其實……」我打斷她,目光誠懇,「御書房的隔音沒有你想的那麼好,你們在里面說話,外邊能聽見。」
「……」
女主的臉色一變,笑容有些勉強:「是麼,我們說話聲音小……」
「就是一根針落下,外頭也能聽見。」我開始睜著眼說瞎話,「其實謝臨簡什麼都沒說,他讓你進去也是為了跟我慪氣罷了,你現在的樣子,還挺難堪的。」
女主的笑徹底消失了。
臉色越來越蒼白:「鹿溪,你只是一個撮合我們在一起的工具而已。」
看得出來,我猜對了。
我說:「既然如此你擔心什麼。」
女主的臉色一會兒請一會兒白的,最后憋出一句:「我只是希望你記住自己的身份,你留在這里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我說:「行我知道了,還有事?」
女主走了,挺生氣的。
我終于意識到,我好像真的喜歡上謝臨簡了。
甚至卑劣地期待著,謝臨簡永遠不要像劇情里那樣喜歡上女主。
12
之后一直到第二輪選秀,女主都沒再到我跟前找不痛快。
謝臨簡依然在鬧別扭,天天板著個晚娘臉,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搶了他銀子。
「起床了。」
沒吱聲。
「陛下起床了——」
還是沒吱聲。
笑死,還敢有叛逆期了。
我把龍床上的被子一掀:「我數三個數,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