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語氣不明。
我答:「與太子殿下無關。」
太子:「……可現在,孤與你是一體。你若嫁給他,孤又當如何自處?」
我聳肩:「那可怨不得我,霍哥哥對我一片真心,我當然要嫁他。如此,我就能徹底離開江府。」
太子:「但你還想復仇,不是麼?霍家后宅復雜,霍慎遠也不會在京都久留,他遲早會折返邊關。」
這時,未及我反駁,太子又掌控我的身體,他推開霍慎遠,用極肅重的語氣道:「霍少將軍,你且聽孤說……」
14
不愧是太子,寥寥幾句,就將重點都羅列了出來。
以免霍慎遠不相信,太子還提及了幾樁兒時的事。
霍慎遠僵在當場,愣了好半晌。
「殿、殿下?!你與阿好……成為同一個人了?那我還能娶阿好麼?」
太子:「不能。」
霍慎遠沉了臉:「我聽聞,殿下遭人刺殺了,眼下昏迷不醒。等到殿下回到自己的身體里去,我就可以娶阿好了。」
太子:「……」
霍慎遠是太子信任之人。
太子這才告知了他實情。
但此刻看來,太子對霍慎遠,似乎頗有意見。
我插話道:「霍哥哥,眼下以大局為重,等到時局穩定,我與太子的魂魄分開,屆時再談你我二人的終身大事。」
霍慎遠很好哄。
他一慣疼我,我說什麼,便是什麼。
他花了三年時間,拼命掙軍功,便是為了用軍功換婚事。
霍慎遠答應:「好。」
他剛要觸碰我的手,可太子先一步避讓開了。
我們三個皆緘默了,氣氛有些莫名詭異。
太子與霍慎遠商榷了幾樁事,接下來,我們各有任務,兵分兩路。
我與太子在江府搜集渣爹的罪證。
而霍慎遠則暗中守著東宮,以免有人對太子的身體做手腳。
太子是元后所出,元后是皇帝的早逝白月光,故此,皇帝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放棄太子。
只要太子的身體沒有斷氣,皇帝便不會輕易廢太子。
轉瞬又過去一個月。
太子準確的記住了我的月事。
他提前讓影衛準備好了紅糖、益母草之類的東西。
見太子比我自己還重視,我故意調侃:「不愧是太子殿下,這是有經驗了麼?殿下當真會未雨綢繆。」
太子:「……」
因著過分注重養生,這次月事十分順利的度過去了。
臉色也變得更為紅潤光澤。
我故意調侃:「今后每次月事,就勞煩太子幫我養生了。」
太子語氣不明:「你想與孤一直在一起?不是要嫁霍慎遠麼?」
聽聽!
這話酸里酸氣。
我反問:「殿下是吃醋了麼?」
太子索性閉上了眼,又一個人待在角落里。
15
江若蘭與二皇子的大婚之日到了。
婚事匆忙,只為遮掩丑事。
我與太子也終于等到了機會,趁著賓客眾多,潛入了渣爹的書房。
渣爹的書房,一直有人嚴加看守,尋常時候根本進不來。
乍一看,書房沒什麼可疑之處。
但太子眼尖,很快就發現了端倪,掛在墻上的字畫后方竟有機關。
打開機關,一堵暗墻緩緩開啟。
太子操控我的身體,進入了密室。
他十分小心謹慎。
我問道:「殿下身份矜貴,可原來并沒有養尊處優麼?」
太子難得說真話:「孤和你一樣,倘若沒點真本事,也早就死了。你在江府努力保命,孤也在東宮處心積慮。」
我一下就明白了。
元后也是死于難產血崩。
我與太子一樣,都是生下來就沒了娘。
太子四處查看,不一會當真找到了一只木箱子。
他取下我發髻上的簪子,用簪子撬開了木箱上的鎖。
箱內存放著賬本,和一些手箋。
太子隨手翻看,我也看得真切,頓時,通體生寒。
「渣爹竟然通敵賣國,三年前邊關失勢,與渣爹脫不開干系。幸好霍哥哥這三年穩住了邊關!否則,邊關危矣。」
「眼下看來,二殿下一黨早就與渣爹勾結上了。」
「太子,此次暗殺你的人,該不會也是我渣爹吧?」
倘若渣爹參與了謀害太子,那麼,二皇子也必定知情,甚至就是主謀。
我將罪證往懷里揣。
這時,密室外面傳來動靜。
我的身體先一步行動,將密室門合上,又躲在了暗處。
來人是渣爹與陶氏,他二人好似鬧了罅隙,進屋就吵了起來。
陶氏:「老爺,今日是若蘭出閣的大喜日子,你怎麼能把那個外室領進門?!老爺不會以為我看不出來吧……那外室和喬氏有六分相似!」
渣爹很不耐煩:「你有完沒完?!我給了你正妻之位,這些年也沒納妾,我不過就是養一個外室,你憑什麼有異議?!」
陶氏不依不饒:「老爺,你明明還惦記著喬氏!你敢說,那外室不是按著喬氏的模樣找的?!老爺可真癡情啊!可你別忘了,喬氏是你毒殺的!」
我一驚,手心冒汗,渾身發顫。
娘……
并非生我難產血崩?
是被渣爹毒殺?
渣爹抬手給了陶氏一巴掌:「你閉嘴!倘若不是你懷有身孕,又步步緊逼,我豈會對發妻下手?是你害了我的發妻!」
陶氏瘋了一般,歇斯底里:「發妻?喬氏是你的發妻,那我又算什麼?!」
密室外面的吵鬧持續了片刻。
直到有人敲響房門,將渣爹喚了出去。
陶氏兀自哭泣,對我娘破口大罵,這才離開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