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在太子的出謀劃策之下,我去見了江若蘭。
我與她皆是江家嫡女。
但我的生母早逝,她的娘如今是當家主母。
在下人眼中,江若蘭才是真正的大小姐。
我的吃穿用度,還不如她身邊的一等丫鬟。
不過,無妨。
嬤嬤死之前告訴過我,大智若愚的憨兒才能茍活到最后。
我越是不爭不搶,反而讓繼母收斂歹心。
一個傻子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江若蘭臉色十分不好看,昨夜顯然沒睡好,眼底一片暗青。
一想到她自己心心念念的二皇子,昨天被張四睡了,她估計接受不了這個打擊吧。
嘻嘻……
我竊笑了兩聲。
江若蘭怒視我:「你來作甚?是來看我笑話的?你……昨天本該是你這個傻子……」
我歪著臉,納悶問道:「二妹妹,昨天本該是我什麼?」
江若蘭緊咬唇瓣,大概因為我是傻子,她肆無忌憚:「昨日出事之人,本就應該是你!」
太子不耐煩了:「莫要與這個蠢貨過多糾纏,直接唆使她去勾搭老二。」
我:「所以,太子殿下覺得,二妹妹才是蠢貨?那我呢?我是不是挺聰慧?」
太子抬手掐了眉心,仿佛甚是違心,道:「嗯,她是蠢貨,你是個小機智。」
我滿意了。
這就開始唆使江若蘭:「二妹妹呀,實不相瞞,在我心里,你與二殿下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唉,倘若昨日出事的人,是你與二殿下,才該多好。」
江若蘭神色驟變:「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答:「張家庶子大抵是活不長了,二殿下是男子,哪有不風流的。昨日的事,就讓它過去吧。眼下,二妹妹盡快想想法子,讓二殿下明媒正娶了你。
」
「不然,父親就要逼著我嫁二殿下了呢。我可不想棒打鴛鴦。明明你二人才是情投意合呀。」
江若蘭更加狐疑:「你會這麼好心?」
我點頭如搗蒜:「二妹妹與二殿下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況且,聽說太子都要死了,今后,二殿下前途不可估量。難道二妹妹不想當將來的皇后?」
「皇后」二字一出,江若蘭的眸子立刻就亮了。
果然,欲望迷人眼。
江若蘭:「好姐姐,你肯把二殿下讓給我?」
我支支吾吾:「實不相瞞,我喜歡的人是太子殿下。」
太子:「……」
江若蘭冷笑:「太子昏迷不醒,能不能活下去還難說。」
我道:「太子若死了,我也活不下去。我會給太子殉情。」
太子:「……」
江若蘭依然心存懷疑,但她太想嫁給二皇子,更是幻想著有朝一日母儀天下。
當利益足夠大時,人就愿意冒險。
所謂富貴險中求,即便二皇子昨日與張四茍且了,她也不會在意。
她真正所愛,是二皇子的身份。
而二皇子對她,又何嘗不是利用?
在我的唆使之下,江若蘭很快開始行動,她約見了二皇子,與他單獨見面,他二人所飲的茶水,還摻和了別的東西。
我與太子在暗中盯梢。
我問太子:「太子,你說,二殿下昨日中熱度,今天又被下藥,他會不會廢了呀?」
太子的魂魄緊繃著一張臉,莫不吱聲,片刻后,他斜睨我:「江羨好,你當真是個傻子麼?」
我眨眨眼:「不然嘞?」
11
太子的影衛將渣爹引了過來。
此刻,江若蘭與二皇子已經生米煮成熟飯。
只不過……
時辰略短。
似乎是草草了事。
我在恰到好處的時間冒了出來,假裝痛哭:「二妹妹、二殿下,你們……你們兩個……嗚嗚嗚,你們如何能這樣?你們如何對得起我?罷了罷了!這婚事不要能要了,我成全便是!」
渣爹:「……」
我一番哭訴,加之,江若蘭與二皇子的確搞在一起了,渣爹無奈,只能入宮面見太后。
這個節骨眼下,皇帝一直守著昏迷的太子,哪有心思管旁的事。
太后也想息事寧人,壓住皇家的丑事。
這便取消了我與二皇子的婚事,將江若蘭許配給二皇子。
如此,皆大歡喜。
但我失去了二皇子未婚妻的身份后,渣爹與繼母陶氏對我更加苛待。
退婚當日,我的晚飯就成了殘羹冷炙。
送飯的婆子一臉厭惡:「快吃吧,你可不是二殿下的未婚妻了,這今后能不能嫁出去還難說。」
我裝傻充愣,拿著匕首去嚇唬婆子。
那婆子咒罵了幾句,終于離開。
于是,我喚出影衛:「我要吃烤雞、脆皮烤鴨、東坡肉……總之,你不能委屈了我。餓壞了我,等于餓壞了你家太子。」
影衛欲言又止,似乎很想通過我,去看太子。
太子控制我的身體,做出一個手勢。
那影衛連忙應下:「是,殿下!」
影衛辦事效率極快,我飽餐一頓后,撫摸著小腹,滿足極了,順便關切了一下太子:「殿下,你吃飽了麼?」
太子語氣不善:「……你說呢?」
我恍然大悟:「你我共體,我飽了,你也飽了,對吧?」
太子又不搭理我,他蹙著眉,似有些煩悶不堪。
入夜后,太子將我喚醒:「醒醒!你是不是吃錯了什麼東西?為何孤會覺得小腹脹痛?」
我后知后覺,感覺到了黏膩之感,嘟囔道:「糟了,我的月事來了。」
太子:「……」
我換了衣裳,又慵懶的躺在榻上。
太子的魂魄十分不安穩,我寬慰道:「殿下且忍忍,女子來月事,就是這感覺。過幾天就會好了。
」
太子緘默半晌,問:「沒有緩解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