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和親前日,番邦使者竟向皇帝下跪請辭,說請人看過,我命格特殊,實在不適合嫁過去和親。
面對番邦使臣提出來的要求,皇帝板著臉,佯裝怒氣,但很快在世家女子的畫像中,挑選了另一位清平郡主。
和親之事就此化解。
番邦使者走后,太子不可思議地問我:
「碧蘿究竟做了什麼?才讓外使如此驚慌?」
我笑著解釋:
「這還要多謝殿下打探到的消息。聽聞使臣幼時曾被金莽繞頸,那之后,便一直視蛇為不祥之物。而我便是利用了這點。臣女身邊有一侍女,精通御獸之術。在白馬寺陪使臣游玩時,便是讓她相助,召喚了幾條青蛇,讓它們在使臣面前表演一番。他本就怕蛇,又聽人說我降生時有異象,金莽相伴。他便更相信我是害他性命的蛇女。番邦和親,不過是為了和大梁交好,只要是大梁貴女即可。他自然不會替番邦王子求娶一個會要他性命的蛇女!」
「碧蘿機智,孤當真自愧不如。」
「殿下光明磊落,自然看不上這些雕蟲小技。」
一番話,既是謙讓,又夸贊太子。
他聽得心花怒放。
12
嫡姐知道我沒有被送到番邦和親后,大發雷霆。
她自亂陣腳,醉酒在瓊花宴上對太子暗訴衷腸。
可太子不僅沒理她,還當眾斥責她舉止輕浮,罰嫡姐閉門思過。
生怕我不知道一般,清風朗月的太子居然溜到我閨房,像個孩子一樣,向我請功:
「碧蘿,你不知道你那嫡姐今日多放蕩,居然當眾抱著我不放。可孤只鐘情你一人。」
我笑著剪下我和他的發絲,用紅繩系好,放在我贈予他的香囊里,跟他說:
「碧蘿知太子深情,此生無以為報,唯贈殿下。」
兩縷青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太子愣了半晌,而后笑了:
「孤愿與碧蘿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13
樓府內,大夫人和嫡姐的房中又碎了不少瓷盞。
不僅因為嫡姐被太子厭棄,更因為小娘有孕,父親要把她抬為平妻。
事情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我以為扳倒嫡姐和大夫人不過輕而易舉。
直到半月后,前線戰報傳來,科爾川一戰大捷。
皇帝龍心大悅,將此戰主將加官晉爵,賜永安侯。
永安侯不是別人,正是大夫人的堂哥。
永安侯收到大夫人添油加醋的家書后,直接在下朝后,把父親狠狠揍了一頓。
他放下狠話,若是敢將小娘抬為平妻,讓大夫人受屈,定會取父親狗命。
父親雖然生氣,也不敢和風頭正盛的永安侯對著干。
一時間,小娘的院落又變得冷清起來。
太子也在皇后的示意下,頻繁和嫡姐往來。
每次,他都不忘記給我寫書信,向我表明心意。
嫡姐又來到我房中炫耀:
「樓碧蘿,你便是再精通算計又如何?太子還不是要聽皇后的話,和我出行?如今我舅舅回來了,我倒要看看,你和你那個狐媚子小娘要怎麼斗?」
我沒說話,只是握緊拳頭。
嫡姐走后,我將從前太子的書信付之一炬。
什麼情情愛愛,比不了權勢分毫!
14
又過了半月,永安侯領命出征。
我和姨娘的日子輕松不少。
太子對嫡姐又是一副冷淡的樣子。
他總在空閑的時候,與我許諾,教我信他。
他說斷不會當一言一行被人操縱的傀儡,不會娶不愛的女子為妻,更不會助紂為虐,和嫡姐有任何牽扯。
為此,他不惜和皇后吵架。
他冒著風雨,在殿前跪了一天一夜,就為讓皇后收回納嫡姐為妃的懿旨。
嫡姐氣得要死,沖進房間要鞭打我。
若非彩云阻攔,我怕是傷痕累累。
誰也沒想到,圣上為樓府下了道圣旨。
只是,這次不是嫡姐封太子妃,而是封我為貴人,入主祈年殿。
傳旨的內侍走后,嫡姐坐在地上大笑。
笑罷,她擦了擦眼角的淚:
「樓碧蘿,你可真是洪福齊天,居然得陛下深恩,被封為玉貴人。」
見我愣在原地,她嘴角的笑意更甚:
「也難怪,你娘狐媚,將你養得膚滑似水,冰肌玉骨,自然得男人喜歡。一個狐媚子,也想翻身?當真可笑!」
小娘聽到消息后,險些哭死過去。
醒來后,她埋怨自己:
「都怪姨娘不好,若非姨娘地位卑賤,斷不會讓你入那吃人的后宮!」
我伏在姨娘膝頭道:
「禍兮福之所倚。姨娘怎知等待我的不是富貴路?」
15
太子下跪求情時,本就淋了一夜雨。
聽聞消息后,病倒在床,昏迷不醒。
再見到他時,他雙眸赤紅,兩鬢消瘦。
我看著他,卻不由笑出聲。
「樓碧蘿,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思笑?」
「殿下,你可知陛下為何下詔將我納入后宮?」
「父皇本就篤信游方術士,追崇黃老之道。前幾日,欽天監夜觀天象,發現紫微星變,預言出你命格尊貴,可興大梁國運……」
太子的聲音越來越小。
「可我聽說昔年欽天監曾遭小人陷害,是皇后娘娘慧眼識珠。」
「樓碧蘿,你這是何意?孤為你在母后殿前長跪,求你我來日,你卻說母后害你入宮,淪為后宮嬪妾?」
太子氣得拂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