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他一下,「難不成還做別人的妻?」
他眼中有一瞬灼熱,如天際流火,璀璨灼華。
他說,「殿下,你再解釋一遍,我什麼都信了。」
我就一字一句地告訴他,「我和秋竹國大王子并無關系。」
我從不嫌他煩,許是因為喜歡,他便可以一次又一次地在我這里得到答案。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相信,但那天之后,他確實是沒關過我。
見我并沒有逃回北朝的打算,他對我就越發放心了。
我料到九靈深情,但我沒料到他如此深情。
我埋在南朝皇宮的眼線告訴我,九靈回到南朝當真就是為了給他娘報仇雪恨。
沒想到魏玉等人如此精心謀劃,直接讓他當了皇帝。
小太監和我唏噓了一聲,「陛下自幼沒受過南朝的恩,又豈會當南朝的帝。」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但我既然是北朝長公主,受天下人的供養,就得為天下人做事。
正說著,小太監話鋒急轉,「可惜陛下無心朝政,早就惹得朝中舊臣不滿,前段時間又失蹤數月,更是讓老臣們心懷芥蒂。」
我隱隱有些坐不住,「你細細說來聽聽。」
確實如小太監所說,九靈無心朝政,給他娘報完仇之后,就想著來北都找我。
若不是太子詐死出逃,他壓根不想接過這個破爛擔子。
我是實在沒想到,我辛辛苦苦培養了四年的帝儲,竟然一點都不想要這大好河山。
我心中揪揪地酸,可酸過了之后又是急。
畢竟他再不務正業下去,我精心算計的南朝可就要毀在他手中了。
思前想后,我決定還是早點接管他手上的江山吧。
入了夜,九靈又帶著一身疲倦回來。我看出來了,他就只想和我黏在一起。
因為一回到宮室,他就跟狗皮膏藥一樣,無論我坐到哪里,他便要和我擠在一處。
老實說,這種感覺奇妙的很。
我收回為陳念晚年生活做的感傷,因為這樣如膠似漆的日子,過著還挺舒心。
畢竟我可以坐在他身邊看他批閱奏折,雖然他亂批一通。
我壓著怒火,「這太傅說話如此難聽,本就是尸位素餐的老臣,你還和他說什麼道理?他若是識趣就用文教化,若是不識趣,就讓他告老還鄉。」
他搖搖頭,「朝中多是老臣,我眼下根基不穩,也并無親信,輕易動他們恐江山不穩。」
他治理國家還是沒有什麼經驗,竟還不相信我的判斷。
我奪了他的筆,瀟瀟灑灑地讓那太傅告假回鄉。
筆落,我告訴九靈,「若不除去腐肉,又豈會長出新肉?」
二十二
想必是九靈看出來我非常喜歡處理朝政之事,但他并沒有直接讓我幫他批閱奏折。
他試過,當時我批了一天沒理他。
后來他就同我一起批閱奏折,當然,這個一起,得要畫個重點。
因為他就是單純地同那些老臣對罵一通,給我留下來一堆看不懂的爛攤子,只好一邊和他了解情況,一邊批閱著奏折。
久而久之,那些老臣真就一個不留。
南朝在我和九靈的治理下,終于從爛泥當中站了起來。
我沒讓魏玉他們回北朝,反倒是在南朝當中當起了官。
按理來說,日子本該往好的方向發展,只要我說動九靈退位或者歸屬北朝,我卻隱約覺著九靈情緒不太對。
若是陳念在這里,她定然能看透九靈在想什麼。但是我不行,我看不懂。
他雖然待我一如往常,但有時我看他的時候,總覺著他好像透著我的皮囊,看我藏在胸口的心臟。
我不明白,我和他心中都裝著彼此,為什麼我倆的心都要藏起來。
那次他又去喝了酒,不單他自己喝,還拉著我喝了一杯。
我喝了就倒,迷迷糊糊間,聽他說了一句。
「如果你喜歡的是我,就好了。」
我不知道他何出此言,但醒過來的時候,我卻十分凌亂。
這個凌亂,除了我的魂魄,還有我的衣物。
他迷瞪著眼,我驚恐地望著一世狼藉,又瞥了一眼衾被下的赤裸。
「……」
他瞥見我面上的驚恐,表情變了又變,最終成了失落,「殿下,您不打算對我負責嗎?」
我冷靜了好大一會兒,才僵硬而緩慢地點了點頭。
「行,我同我父皇說,將你娶回去。」
「娶?」他頓了頓。
我腦子亂得和這衣物一樣,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他就又將我擁入懷中。
「也行。」
行個屁,我決定他再也不準喝酒!
二十四
遞帖子回北朝的第二天,南朝發生了一件大事。
許是因為我和九靈清除朝中老臣的速度太快,這些人賊心不死,還想和我釜底抽薪來上一戰。
這些人就這點肚量,不敢來明的,就在夜里買了一堆不知道從哪里的下三濫死士。
笑話,本殿下可是戰無不勝的大將軍,區區幾個不入流的刺客,就想來殺了我。
但我實在低估了這些刺客,因為這不僅僅是南朝老臣下的黑手,還有另一波自北方來的死士。
不用說我也知道,肯定是我那該死的三弟派來的。
倉皇之間,兩波刺客竟然十分默契地攪和在一起,沖我和九靈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