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萍垂下頭不看我,擺明一副不配合的態度。
那算了,我先自己想辦法出去,等跟花羽靈會和了,再回來救她。
我握著藤蔓一使勁,雙腿蹬住樹干,很輕松就往上爬了一段距離。
「咦,我力氣好像變大了。」
難道是因為我吃了野人肉的原因?媽呀,真是意外的驚喜,這罪沒白受。
我興高采烈地爬了一會,很快就離樹頂不遠了。就在這時,底下的王翠萍忽然喊了一聲:「喬墨雨,加油!」
狹長的樹干就像一個喇叭筒,王翠萍的嗓音從洞口傳出,在整個山谷中回蕩。
很快,頭頂的樹枝劇烈搖晃起來,一道黑影從天而降,一巴掌拍向我的頭頂,這一下被拍實了,我最輕也是個腦震蕩。
我忙松開藤蔓,身體快速往下墜,途中我又伸手緊抓藤蔓,減緩下降的力道。
即便這樣,最后還是重重摔在地上,腰部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
我齜牙咧嘴地躺在那,半天緩不過來。
野人跟著跳到地面,沖我威脅似的嘶吼咆哮一陣,我忙擺手。
「行行行,不跑了,不敢了我。」
野人沒再管我,一只手捧著紅彤彤的果子,有些討好地遞給王翠萍。
王翠萍沒接,冷著臉指了指旁邊。
「放那,我自己會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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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人依言把果子放在旁邊,又朝我走過來,發出「桀桀桀——」的怪笑聲。
漆黑的眼瞳在灰暗的洞里發出幽亮的綠光,閃爍著一種雄性動物特殊的攻擊意味。
我本能地感覺到不對勁,就勢往旁邊一滾,手指掐了個雷祖手印。
「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遷二炁,混一成真。五雷五雷,急會黃寧,氤氳變化,吼電迅霆,聞呼即至,速發陽聲!」
一道拇指粗細的雷光劈在野人身上,野人嚇一跳,發出一聲怪叫。
雷光破邪祟,野人卻是真實的軀體,毛發被燒焦,傷害卻并不大,野人伸手在胸前一摸,感覺自己沒受什麼傷,又朝我撲過來。
我繞著圈圈跑,一邊跑一邊抽空發一道雷光,感覺自己像是奧特曼在打怪獸。
所有的裝備都沒帶,赤手空拳能用的法術就那麼幾個,折騰一會,實在跑不動了,我揮著腿骨又一次打退野人,感覺自己精疲力盡。
我看了一眼手里的腿骨,咬咬牙。這里積年累月,不知死了多少人,實在不行,我只能強行擺陣引魂了,到時候千鬼同嚎,就不信收拾不了一只野人。
我掐好手訣,就在這時,耳朵一痛,耳道里忽然鉆出來一只蠱蟲。蠱蟲拍著翅膀朝洞口飛去,同時,外面傳來隱隱約約的喊聲:
「喬墨雨——喬墨雨——」
花羽靈?
我精神一振,立刻用腿骨敲了敲樹干,大喊道:「花羽靈,我在這,我在樹里。」
野人也聽見外面有人闖進來了,捶著胸口發出憤怒的嘶吼,攀著藤蔓,三兩下就爬出去了,不一會,外面傳來激烈的打斗聲。
我忙抓住藤蔓,正要爬上去,卻被王翠萍喊住。
她坐在干草堆上,一臉乞求地看著我。
「有同伴來救你?」
「喬墨雨,你帶我一起出去,你幫幫我——」
王翠萍撐著身體,一手扶在樹干墻上,緩緩地站起身。
此時,一道光線沖破云層,透過枝葉縫隙照到她身上。
我震驚地看著她,頭皮陣陣發麻。ý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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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翠萍四肢纖細,骨瘦如柴,肚子卻高高鼓起,大如臨盆。
見我盯著她的肚子看,王翠萍不自然地垂下頭,嗓音帶了哭腔:
「帶我出去——」
「好——」
我嘆口氣,走過去扶住她的胳膊。
我用一條藤蔓從她腋下穿過,在她胸前固定好,打了個牢固的結,然后自己攀著另一條藤蔓爬到樹頂,再把王翠萍拉上去。
快要爬到樹頂時,我發現樹干內刻著一個模樣古怪的符號。
王翠萍緊張地抬頭看著我。
「喬墨雨,你看見什麼了?」
「沒事。」
我搖搖頭,伸手摸那個符文,那符文不知道是什麼涂料抹上去的,我一摸,居然消失了大半。
我壓下心頭的一絲疑惑,繼續往上爬,很快就順利爬到樹頂,坐在枝干上,然后再把王翠萍拉上來。
上到樹頂以后,我們又把藤蔓纏在腰上,緩緩往下滑,一邊滑一邊抽空觀察底下的戰局。
江浩言正和野人打在一起。
哦,看錯了,是他在單方面被野人毆打。
野人一拳揮出,江浩言直接被打飛,身體撞在樹干上,背包里的東西掉了一地。
我眼睛一亮,跳下去撿起那塊雷擊木令牌。
「干得漂亮,小江!」
「喬墨雨——」
江浩言大喜過望,撲過來抱住我。
「嚇死我了,你沒事就——」
「瞧你那膽子,一個野人而已,有啥好怕的,散開,看我的!」
我一把推開江浩言,隨手撿了幾張符紙,念個引火咒,劈手朝野人丟去。
符紙飄到野人后背,那一團毛發迅速燃燒起來,野人發出怪叫,痛得在原地打滾。
花羽靈松口氣,揮了揮手,不知從哪里躥出一群大老鼠,撲到野人身上,死命地撕咬它。
除了老鼠,地底又不斷有毒蟲鉆出來,蜈蚣,蜥蜴,亂七八糟喊不上名字的各種蟲子,密密麻麻圍住了野人。
野人翻滾掙扎,絕望地發出陣陣嘶吼,很快就渾身癱軟下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