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軒一邊推我,一邊小聲又大聲地啜泣:「年年……好疼……輕點……」
什麼鬼,這魚最近掐他都不哭,捂兩下就哭上了?
天一掀開床帳,就看見了這樣一幅畫面。
祈軒被我壓在身下,只剩一件單薄的里衣。
天一將我扯了下來,眼神冷硬,深吸了口氣。
「呼。」
我往邊上一坐,壓根不敢吱聲。
生怕下一秒聽到龍吟劍將朝露殿劈成兩半的聲音。
祈軒眼角通紅,衣服也歪歪扭扭,扶風弱柳的他,扯了扯我的衣角:「年年,你說句話呀你……你快說句話呀……」
天一臉都黑了,提劍站了起來:「你讓她說什麼?」
我抖了一下,坐得更遠了。
沒有擔當的老公,彪悍的小三,岌岌可危的家庭和破碎的他,祈軒凄慘一笑:「哥哥,不要生氣,我不是來拆散你們的……」
「我是來加入你們的。」
呀,什麼聲音啊?
原來是家被劈成兩半的聲音。
我兩眼一黑,懸著的心終于死了。
24
天一單方面把祈軒關了水牢里,然后帶著我去梧桐島借涅槃火,用于焚燒無盡海的魔氣。
我跟在天一身后,邂逅了一群美麗的鳳凰。
天一對我丟了個眼神,我很上道地在一堆鳳凰里找到了那只鳳凰雞。
剛走過去,鳳凰雞白了我一眼,飛了老遠。
我轉過身去看天一,講了個冷笑話。
「那天我揪住了一個蟬,我以為揪住了整個夏天,沒想到蟬說,不愛請別揪蟬。」
天一冷笑。
我當機立斷,化作原身,追了過去:「這就去,這就去。」
鳳凰雞很生氣:「你個壞狐貍,要不是我溜得快,神識都要讓你們吃了。」
我尷尬地撓了撓頭。我就說嘛,哪有鳳凰長那樣的。
事實證明,我在凡間那十世學的舔狗技能掌握得很好,至少鳳凰雞被我夸得通體舒暢。
她直言:「你是我見過最會說話的狐貍。」
我嘿嘿一笑:「謬贊了,鳳凰姐。」
鳳凰姐對我深感同情:「你別笑這麼早,那個上神可是個黑心肝,當初誤以為我是他命定之人,都能扔我進雞窩,你跟著他能得什麼好?」
我想了一下,掰了下指頭:「能吃五百年一串的玉髓葡萄,還有花不完的靈石和他絕美的身軀……」
「除了不讓我泡魚。」
鳳凰姐流下了不爭氣的淚水:「他當初對我說,神不能,至少不應該去談一只雞。」
25
我和鳳凰姐交談甚歡。
她還熱情似火地邀請我去梧桐樹上耍。
我剛抱著樹枝還沒站好,就見天一和一個美男子走了過來。
鳳凰姐對我「噓」了一聲,小聲道:「那是我們族長,比天一還黑心肝。」
我倆膽戰心驚,擦了擦額前的虛汗。
兩個黑心肝的走在一起肯定沒啥好事。
族長率先開刀,擰著眉跟天一說:「狐貍精可花心了,今天敢有魚,明天就敢有鳥,哪有你的位置?到時候你都沒地兒哭。」
天一抬眼看他:「她不會的。」
就是就是,我拼命點頭。
我哪敢啊?!
族長震驚說:「你怎麼知道她不會?」
天一語氣很嚴肅:「你怎麼就知道她會?」
族長從懷里摸出他的寶貝給天一看。
我跟鳳凰姐都快撅下去了,才看清那四個大字——「花心寶典」。
鳳凰姐:「……」
我:「嗯……你族長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族長敲了敲寶典,別有深意:「試試?」
天一垂眼:「來吧。」
族長開始出題:「某日在外看帥哥,看得遲了回家,她會怎麼跟你說?請作答。
」
天一遲疑道:「主動承認。」
哈哈,我和鳳凰姐相視一笑,傻子才承認呢,那肯定是「今天外面太有趣,忍不住多玩了會」。
族長面帶微笑:「錯,今天外面太有趣了,忍不住多玩了會。」
鳳凰姐說:「瞎貓碰見死耗子。」
我點點頭,沒錯。
天一沉默了:「繼續。」
族長潤潤喉,開問道:「和朋友夜逛小樓, 被發現后,她是怎麼說的?」
天一笑臉盈盈:「都是她想去的, 舍命陪朋友了, 要不然我怎麼會出門?」
族長震驚:「你怎麼偷看答案?!」
天一沒做解釋, 但是臉黑了。
我和鳳凰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寶典, 竟恐怖如斯。
族長建議:「打是情,罵是愛。」
天一神色凝重:「不可以打她。」
族長朝他挑眉:「誰讓你打她了,讓人欲罷不能的收拾你沒學過嗎?」
天一似懂非懂,他說:「寶典借我一用。」
我腳趾摳地,沒有摳住,掉了下去。
現在我終于意識到。
我并不是無路可走,我還有死路一條。
26
我合上眼,迎接疼痛。
不承想落到了天一的懷中。
我睜開眼來看他。
天一朝我笑了一下:「投懷送抱?」
他眼眸發亮:「蔣小年, 你終于開竅了。」
空氣很安靜,我抖成了鵪鶉。
天一盯著我的眼睛,語氣澀澀道:「你就沒有一點喜歡我嗎?」
我虛弱地出聲:「你對我那麼兇。」
「那我溫柔點呢?」
我癟嘴,差點哭出來:「你還讓我做了好久的舔狗。」
「那我做你一輩子的舔狗?」
我愣住了, 咳了好幾下:「那我還大你好多好多,還不好看。」
「那我還小你好多好多, 非常好看。」
我怔住了, 這確實很難讓狐貍抵擋得住。
他低笑, 聲音性感又有磁性:「蔣小年、無念,給個機會吧,求求你了。
」
說實在的,我有點腿軟,還有點臊得慌。
我看著族長在空中打出幾個云字。
天一把我的手按在他腹部, 一筆一畫勾勒出八塊腹肌的形狀, 臉色爆紅, 一字不落地照著念。
「弟弟……的腰, 嗯哼……不是腰,是奪命三郎的彎刀。」
我咽了下口水,嗚嗚嗚, 我何德何能吃這麼好啊?
鳳凰姐不甘示弱, 打了三個大字, 「打啵啵」。
打咩!
我好想昏過去, 可惜眼睛閉不上, 心一橫。
「談戀愛可以,公開不行;發誓可以,要名分不行。」
天一突然就變臉了,把我放在他腹肌上的手拿了下來。
我整張臉都垮了:「你不是說溫柔嗎?騙子。」
他隨即撿起臉來,溫柔地說道:「談戀愛可以, 公開可以, 發誓可以,要名分也可以。」
我看向天空,笑道:「梧桐開花, 我就同意。」
「那玉髓葡萄成熟,可以嗎?」
我摸了摸他堅硬的腹肌,點點頭。
也行吧。
誰讓我是只好色還愛吃葡萄的狐貍?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