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著葡萄吃得正開懷,寢殿里突然闖進了個人。
蔣大年瘦了,還黑了,他搶了我兩顆葡萄塞進嘴里,邊嚼邊說:「蔣小年,你那姘頭尋上天庭來了……」
姘頭?
「啊哈?」
我還想再問清楚些,就被蔣大年一路拽到了大殿中。
天兵天將倒了一地,殿中是亂竄的森森魔氣。
天一站在一團漆黑的人影對面,他抿著唇,玉冠看起來有些歪。
那人眸中閃過一抹冷厲,臉上掛著病態的笑意:「年年……」
「過來……」
14
我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姘頭居然是三八小姐妹!
天一身子繃成一條直線,斬釘截鐵道:「不準去!」
我的腳步生生停住了:「好的……」
說實在的,我是真的很想那助紂為虐的三千八百歲老姐妹。
祈軒摩挲了一下唇,笑得風情萬種:「年年,我分化了……」
「是……男人。」
咦?他心悅之人是女子?
三八小姐妹變成三八大漢,好刺激。
鮫人真不愧有「海底艾莉」之稱,那一笑真教黃鼠狼頂不住。
為哥哥生,為哥哥狂,為哥哥哐哐撞大墻……
我咽了下口水,越過天一。
天一用那能拎起石桌的手,伸手將我扯了回來,臉色深沉得讓人不寒而栗。
「蔣小年,追我的女仙從凌霄殿排到南天門,五百年結一串的玉髓葡萄你說吃就吃……」
天一瞪著我:「你當我是空氣啊,居然去泡一條魚!」
我彈開天一擋在我身前的劍,欲哭無淚:「哥們,你眼睛要是實在不行,就捐了吧。」
還說是神呢,連我被操控了身體都看不出,真令黃鼠狼心累。
天一這才反應過來,臉唰的一下紅了。
只見他雙手捏訣,對著我目光堅定道:「我這就去砍了你那姘頭,還有……請你先克制下自己的口水……」
我擦了下口水,抱了根柱子,堅決不讓自己飄到祈軒那里。
祈軒抬手捏爆了十里外的清河殿。
「簡直笑死個魚,誰是姘頭還不知道呢。」
「當初還是我陪她去樓里贖你的,不夠的贖金還是找我借的……」
「你說呢,年年……」
祈軒周身的魔氣更重了,濃得隨機嚇死一個蔣小年。
我內心閃過一萬只草泥馬,大哥別 Q。
天一額頭的青筋都暴了:「你這個魔頭……」
祈軒甩了他一個眼刀:「閉嘴,你這個小三。」
天一被硬控半刻,面容都有些扭曲了。
蔣大年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
「蔣小年。」
「你玩得還挺花。」
15
天一生氣了。
數萬道天雷砸下,三八小姐妹怕是要神形俱滅了。
祈軒卻束手就擒,動也不動,唯獨看向我的眼神里是溺死人的溫柔。
「年年……」
沒安好心啊你!
別叫我,你這混蛋!
我蔣小年,貪生怕死得很!
「要不……看在我的面上,放他一馬?」
不到一會,我硬著頭皮站到祈軒身旁,朝天一落了個討好的笑。
「他就是一時走火入魔了……那個天池不是有個凈化的琉璃……」
天一的眉眼同那未開化的雪山一樣,凍得我說不出話來。
「他墮魔了,你清醒一點,蔣小年。」
那他原先還是條小魚呢。
「讓開。」
我聽見天一冷冷道。
漫天紫光搖搖欲墜,我可不敢讓開。
電閃雷鳴間,祈軒將我推到前面,頗為涼薄的語氣,發出一聲喟嘆:「蔣小年,你真好騙啊。」
緊接著,無數的九天重雷迎面向我劈來。
要死了。
誰家閨蜜搞背刺?!那小子分明是敵蜜!!
16
想象中的疼痛沒有來到。
我睜開眼,看見天一悶哼一聲,半跪在地上。
祈軒冷眼嘲諷道:「天一,天雷反噬的力量好受嗎?」
天一壓根不搭理他,皺著眉朝我喊道:「什麼油膩的臟東西都敢泡,我看你是豬油拌飯吃多了。」
祈軒臉色忽青忽紫,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你還真喜歡這丑東西?」
我抽了抽嘴角,你二大爺的。
天一臉都漲紅了:「胡說。」
「分明是她在凡間倒追我的……追了九……」
我張開嘴:「那個……其實……」
好吧,我頂著天一要將我大卸八塊的目光,被迫違心道:「其實……我心悅天一……」
天一對著祈軒挑釁道:「這下懂了嗎?」
我垮了張批臉:「嗯……我覺得吧……」
天一亮了下腰間的劍,吐了口血:「你要是有點良心,也該裝懂了。」
嗷,好閃的劍芒,原來是天一抽出了龍吟劍。
我抱頭蹲下:「懂了,懂了。」
「蔣小年心悅天一。」
「蔣小年心悅天一。」
……
我是個沒得感情的復讀機器。
祈軒一臉不屑:「下作。」
蔣大年看熱鬧不嫌事大:「你就慣……他……」
雪白的劍身橫在蔣大年的后頸,他一下就跪了:「慣他一下怎麼了……結婚……明天就結……」
17
蔣大年話音剛落。
天池一陣沸騰,池中央飛來一塊泛著華光的玉石,落到了祈軒手中。
天一臉色變得很難看,這分明是將仙界的臉面按在地上摩擦。
原來不是為我而來的,我幽怨地看了一眼蔣大年。
我就知道,怎麼可能會有兩個絕世美男為了一只黃鼠狼而大打出手?
半空中幻化出一塊蕩漾的水鏡,祈軒抬腿便要離開這里,我沖上去抱住他的腰身,那灼人的魔氣在我經脈中橫沖直撞。
「你不準走。」
祈軒停下步來,語氣惡劣道:「嗯?你還真對我動心了?」
我翻了個白眼:「您老三千八,您配嗎?」
云中翻涌著紫金色的大雷,看起來就是專門劈邪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