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是我在你師尊的記憶中，看到的一幕。那日，他追殺狐妖到此。」

男子側頭看我，墨眸深處竟似浮起一絲憐憫。

他在可憐我？

可憐我什麼？

我正疑惑，突然聽見一聲尖叫。

娘？

是我娘！

她被狐妖附身，失去了凡人意識。

「娘，我來救你！」

我一時忘記這是幻象，心急如焚，就要沖過去。

男子一把攥住我的手腕：「瑤嘉，你別急，且看下去。」

我定了定神，只見我娘被狐妖附身之后，師尊白衣翩翩，飄然而至。

「妖孽！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師尊手握玄靈寶劍，一劍刺入我娘的丹田！

我娘體內的狐妖發出慘叫，凄厲喊道：「你竟然不顧凡人生死，也要殺我！」

師尊冷笑：「妖孽，今日若非你附身于凡人軀體，我還殺不了你。」

師尊又補了一劍。

狐妖死了。

我娘也死了。

我看得目眥欲裂，若不是男子用力握住我的手腕，我已經不顧一切撲過去了。

「你師尊，是什麼樣的人，看清了嗎？」

男子輕輕地嘆息。

05

我從悲慟中回過神。

「這是假的！」我紅著眼，瞪向男子，「是你幻化出來騙我的。」

男子并不解釋：「將來，你自會知道我有沒有騙你。」

「心魔狡詐，你就是想哄騙我違抗師命，我絕對不會讓你戲弄！」

我惡狠狠地瞪著男子，眼眶發酸，一滴眼淚沒忍住，落了下來。

我自幼和娘親相依為命。

她死后，我流落街頭，做了小乞丐。

行乞三年，受盡白眼欺辱。

后來，偶遇師尊。

師尊撿我回去，收我為弟子，教我修煉。

他是我的恩人。

「別哭。」男子抬起手，用指背拭去我墜下的那一滴淚珠，「我們去看好玩的。

」

他突然摟住我的腰，飛身而起。

下一瞬，我們便置身在一間紅燭搖曳的臥房。

床榻上，一男一女正在翻云覆雨，行夫妻之事。

我勃然大怒：「你帶我來看……」

男子用掌心捂在我唇上：「噓。」

他看得興致勃勃，眼睛發亮，口中嘀咕：「原來，這就叫圓房。與合歡宗的雙修打架，差不多。」

「那女子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

「那男子倒是爽快。」

他自言自語著，忽然扭頭看我：「瑤嘉，你放心，我定不會讓你痛苦。合歡宗的秘法，能讓女子飄飄欲仙。」

我：「……」

這是什麼心魔？

怕不是淫，魔？

06

「瑤嘉，我們現在就去合歡宗！」

男子語氣興奮，攜我飛離別人的臥房。

須臾，就到了合歡宗的藏書閣。

這里，應該是師尊曾經來過的地方，心魔才會有記憶。

只見他十分熟稔地抽出一本書冊。

「瑤嘉，這就是雙修秘法。」

男子揚袖一拂，書冊騰起，凌空展開。

書里畫著的兩個小人竟似活過來一般，在虛空中做著各種動作。

我看得目瞪口呆！

剛才在別人臥房，還有床幔遮擋。

現在可就太清楚了！

合歡宗的雙修秘法，簡直可怕！

這是什麼姿勢……要把腰肢彎折成這樣？

我震驚得一時忘記閉眼，臉上一陣陣發燙。

「好看嗎？」

男子低醇的嗓音，靠近我耳朵。

我一個顫抖，慌忙后退。

「不好看！」

男子低聲笑起來：「你騙人，剛才你看得眼都不眨。」

我莫名結巴：「那是因為、因為我在想，為什麼師尊會在合歡宗看這個。」

對啊？

師尊的記憶里，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

「你師尊的秘密，多著呢。」

男子隨口說了一句，忽然把臉湊到我眼前，眨巴著幽黑漂亮的鳳眼：「瑤嘉，我什麼時候能與你雙修？」

我一巴掌抵住他的下巴，使勁推開：「你連身體都沒有，想什麼雙修！」

「傻瑤嘉，你可知，神魂相交，亦可圓滿。」

我瞠目瞪他：「妄想！」

我怎麼可能在師尊的識海里，與他做那般顛鸞倒鳳的事！

07

「瑤嘉，我們去魔界瞧瞧。」

男子想一出是一出。

在識海里，他可以幻化萬物。

一眨眼，我們便到了寒氣森森的魔界。

「這里是……」

我詫異，魔界竟然有一座如此華麗宏偉的宮殿。

「這是魔尊玄墨的地宮。」男子對我解釋，「據傳，魔尊玄墨死于百年前的仙魔大戰。魔界無主，近百年來一直被仙界打壓。」

我撇了撇嘴：「照你這麼說，魔界還委屈上了呢。」

正邪不兩立。

自古以來，仙魔就勢如水火。

我身為仙門弟子，一直被教導要以鏟除妖魔為己任。

「瑤嘉，我覺得這里很熟悉。」

男子走在宮殿中，好像真的很熟悉地形，每推開一扇門，他都知道里面有什麼。

「師尊來過，所以你才會覺得熟悉。」

我猜測道。

男子搖了搖頭，若有所思。

「這間寢殿，我睡過。」

他說得十分篤定。

我隨他走進寢殿，不禁一愣。

整個寢殿，皆以黑玉石建造，陰暗而冰冷。

男子走到那張黑玉床前，和衣躺下，側臥的姿勢似乎很自然。

我好奇地摸了一下黑玉床，又冷又硬，還透著一股深沉的寂寥。

「這是魔尊玄墨從前睡的床吧？」我有點難以理解，「這麼硬，不覺得硌得慌嗎？」

「你來試試就知道。」

男子冷不丁抬手，將我拽下來。

我踉蹌跌到他胸膛，正要發怒，他扣住我的腰，翻身一轉，將我壓在下面。

「硬嗎？」

他問。

我怒目瞪他：「你放開我！」

他唇角微微揚起，俊美的臉龐清雋而又似帶著邪氣：「你先告訴我，硬不硬。」

我被他壓得緊，哪有心思感受黑玉床硬不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