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道雷霆劈下,我眼前明明滅滅,暈過去前,恍惚看見靈然朝我飛奔而來。
15.
到了化神期后,我的修為提升便慢了下來。
靈然看著我嘆氣:「你的天資實在有些差,我二十年元嬰,百年合體期,度劫圓滿,也不過才用四百年。」
「你化神都已二十年了,竟還在化神中期,清澗雖說因為救清荷傷了大道根本,百年之類修為難有寸進,可按你這般速度,我飛升前能看到你殺了清澗嗎?」
「不然我將清澗抓來,把他廢掉幾個境界,然后你再去殺他?」
我抓住了奇怪的重點:「所以如今你還沒五百歲?」
靈然一愣:「是啊。」
我笑道:「我修行已經一千五百余年了,這麼算你豈不是比我小上不少?」
靈然笑得我毛骨悚然:「是不是還要我叫你一聲前輩?」
我咳嗽一聲,「那也不必如此生疏,喚聲姐姐也是可以的。」
靈然呵呵一笑:「叫倒是可以叫,就怕你沒命聽。」
嘶,不聽便不聽。
16.
這幾日靈然得到了一個飛升者的心法,研究得起勁,便沒來擾我。
我修煉得有些倦,便在附近隨處走走。
「霽月。」
我轉身看向來人。
雪飲,四大魔將之一。
靈然的傾慕者。
她停在我身前,語氣慵懶道:「倒是不常見你出來。」
「是不常出來。」我與她并不熟絡,不過幾面之緣,但我十分不喜她。
她看我的眼神,憐憫,高高在上,還有一絲嘲弄。
雪飲撥弄著肩頭的發:「是被魔君逼著修煉沒時間吧?畢竟要殺的人可是青云派的掌門。」
我不奇怪她知曉此事,靈然本就沒瞞著幾位魔將:「壓力是有些大,靈然用他自己的修行速度來與我對比,每日都嫌我天資太差。
」
雪飲挑了挑眉:「你竟直呼魔君的名?」
「嗯……不喚本名,那喚夫君?」我羞澀一笑,「人前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雪飲幾次三番明里暗里對我下絆子,我也不想對她多客氣,借機氣氣她也是好的。
雪飲不可置信道:「你私下喚他夫君?」
她周身靈氣激蕩,滿臉怒意,卻又馬上消失,轉而露出個嫵媚的笑容來:「你應該知道魔君已經度劫期圓滿了吧?」
她沒等我回答,接著道:「魔君的天劫隨時都可能來,不過是他一直強壓著而已。
「要飛升,先斬心魔。魔君的心魔,不外乎是他的母親。魔君要你殺了清澗,不過是借你的手斬他的心魔。
「你不過是他的一把劍。」
你不過是他的劍。
這句話一直在我腦中重復,連雪飲什麼時候離去的也不知曉。
17.
我想,當把劍也是好的。
靈然對我有恩,既然他需要,我便做他的劍。
我會殺掉清澗,告訴靈然,你的道沒有錯,負心人就是該殺,你的母親不是因你而死。
我會做他的劍。
18.
我開始不計代價地提升修為。
我一遍一遍以地火淬體,又以天雷淬魂,吸食靈氣太慢,便吞食靈藥仙草。
我尋來雪飲讓她壓境與我對戰,雪飲已經度劫初期,即便只用化身期修為,我也完全不是她的對手。
她本就不喜我,下手更是狠厲,每次打完我都需歇上十天半月才能恢復。
靈然這時總會皺著眉看著一身傷的我,半晌才道:「倒也無須這般。」
我便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來:「這傷看著厲害,其實無妨,遠不及我用天雷淬神魂的時候。」
靈然眉頭越皺越深:「你修行速度是有些慢,但也不至于我嫌你兩句你便拼了命。
上次若非是我來得及時,你便被那株地靈草撐得爆體而亡了。」
我搖頭道:「不會的,那株靈草靈氣龐大而暴虐,用來打磨經脈最好,只是過程痛苦了些罷了。」
他又道:「何必遭這般罪。」
我低下頭,沉默了一瞬,又看著他:「可是靈草都是你給的。」
靈然白了臉:「但你可以不吃。」
我閉上眼:「靈然,我會吃的。」
我會做的你劍的。
19.
我修行的速度又快了起來,不過十年,我便已經摸到了合體期的門檻。
如今和雪飲對戰不像先前那般費力,大約是我摸清了她的戰斗方式的原因。
我本想喚陰泉來與我對戰,陰泉卻死活不愿意,只說怕傷了我被靈然算賬。
我只說靈然不會在意,他卻怎麼也不信。
其他兩位魔將常年外出,我便只能繼續與雪飲對戰。雪飲覺著我另尋他人是嫌她的緣故,便與我道:「既然你覺得同境壓力不夠大,我便高你一個小境界。」
我如今化神圓滿,高我一個小境界便是合體初期。我看著雪飲的境界攀升,茫然道:「這還能這樣算的嗎?」
雪飲一拳將我打飛:「能啊!」
雪飲雖是女子,卻喜近戰,擅長以一拳破萬法。
她從前斂著拳意,我還能招架些許,今日我卻連躲開都做不到,被她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一架打完,雪飲酣暢淋漓,我躺在地上,手指都動不了。
傷其實并不太重,只是她的拳意留在了我的體內,若能將其煉化,倒是好處不小。
我坐起身來,朝雪飲道:「謝了。」
雪飲有些不自在:「我可不是在幫你,我只是想幫魔君而已。」
我閉上眼,開始煉化那些拳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