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心惶惶。
他們開始自查:究竟誰是白笑笑?
我藏了這麼多年的幾個地方,都被翻了出來。
甚至連我準備的其他預備身份,也被捅了出來。
嘖。
真的會謝謝李美人。
是一點后路也不給我留。
終于在夜深人靜的第四天晚上,我本想著躲得差不多了,可以回小院子里結果被十個小宮女瑟瑟發抖地趕出來后。
我忍無可忍地的幾步沖到她面前,隔著柵欄一把揪住李美人的領子,怒斥:「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個把你關在這兒的人是宇文墨?!
「你拉他沉淪就算了!拉我和你一起死干什麼!」
李美人低聲笑著。
短短三天,多半是因為巴豆吃多了,她人顯得有點虛脫,只有肚子還不太規則地圓滾滾。
這麼一笑,倒是讓我忍不住地后退了三步:「你是真的一點牙都不刷啊——嚯?」
我后退的步伐受到了阻撓。
遲疑地回頭,我看到了站在那兒猶如一面墻似的宇文墨。
膝蓋一軟,我沒忍住打了個哆嗦。
顯然,宇文墨并沒有嫌棄我沒站穩,他大手握住我的手腕,撈起我的身子,強迫我站穩。男人濃密的睫毛在他臉上打下一片陰影,讓我有些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只是許久后,我才覺得他握著我的手腕力道有點大。
輕輕痛呼一聲,好像是引起了他的注意,我才聽到他在我耳邊說道——
「第一次,抓到你了。」
06
我想辯解下,可是還不等我開口,宇文墨已經先一步打斷我要說的話:「朕已經放水了,不然那日火場,才應該是第一次。」
他這話一出,我和李美人都猛地扭頭看他。
顯然,他臉皮夠厚,沒有半點要解釋的意思。
我直直地看著他。
他的眼中好像在一瞬間閃了閃,其中是我看不懂的情緒。
宇文墨伸手拍了拍我的頭,他閉了閉眼,隨即嘴角扯出抹弧度:「繼續吧。」
好像這是一場游戲。
他沉浸其中。
而我看著他的背影,良久后才懟了下邊上的李美人:「你看清了麼?他剛才出門的時候,是不是差點被絆倒了?」
這誰能想到呢,這麼多年,他竟然還有左腳絆右腳原地起飛的趨勢。
李美人顯然懶得搭理我。
她蜷縮在角落里,捂著肚子,悶悶地不肯說話。
而我沒辦法地躲在角落啃饅頭:之前準備的其他身份現在都被扒出來了,現在我原地踏步就等同于給直接宇文墨送人頭了。
思來想去,我決定再等等看,李美人這種穿越人士應該都有 planB 的吧。
事實證明,她真的有。
而我是真的,借不上光。
我親眼看著之前家里捐了一棟監獄的錢公子,隔著柵欄遞給了李美人一個假死藥。
出現了!深情又怨種的男二!
李美人收下了藥,可是遲遲沒有吃。
我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不甘心。
她不想離開皇宮,舍不得這里的榮華富貴,不愿意自己在離母儀天下一步之遙之際,淪為庶人。
她不想要,但是我想要啊。
我想去和她商量商量,誰知她看著我的第一眼,就把錢公子拉了過來。不等錢公子反應,她就按著人家的嘴就給他塞了進去:「別想了,我喂狗都不會給你!」
錢公子:「?」
我:「?」
我看著錢公子倒在地上開始抽搐,隨即被人拖走。
她痛失了只是她的男二,我痛失的可是我的自由和小命啊!
外邊要求「斬殺災星」的呼聲越來越高,李美人還是不肯走。
我知道她在等誰。
賢妃。
一個替身宮斗文中,不可或缺的反派。
眾所周知,這些反派她們表面上慈悲為懷,實際上卻是蛇蝎心腸,總喜歡位于高出看眾生艱苦,然后把后宮攪成一攤渾水。
賢妃最開始的時候就想和李美人好好談下心的。
只是當時她心高氣傲,不屑與賢妃為伍。
前兩天她讓人遞了消息出去,說是求賢妃替她求情,日后必然會肝腦涂地。
終于在李美人要被砍頭的前一天,賢妃來了。
她頭頂兩朵牡丹,穿著一身大紫色布料做的宮服,朱紅色的護甲長的幾乎剛抬手就能戳瞎李美人的雙眼。
我嘴角抽了抽,總覺得這和我設定里那個「喜好素色,渾身散發著溫暖的佛光」的形象好像不太一樣。
李美人咣咣磕頭,只喊娘娘救命。
那賢妃卻做了個噤聲的姿勢:「本宮在找那宮女……白笑笑,你若是有辦法,本宮還可能救你一命。」
我用我那不大靈光的腦子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什麼時候惹到了賢妃。
李美人倒是笑得非常自信:「都不用主動去找她,她就會自己主動出現的。」
我笑得比她還自信:呵,女人,你難道不姓李而姓張,準備從此承包整個皇宮的魚塘?
李美人笑得人畜無害,可是說出的話卻冰涼刺骨:「如果她不來的話,就放話出去,一個時辰殺一個看守過她的宮女,不出一炷香,她一定會來。
」
我笑得不自信了,狂妄的嘴角沒了上揚的勇氣。
因為看著李美人有些瘋癲的雙眼,我意識到,她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