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書硯又不像騙人的,因為他說原來住的地方太破了,還買了個新宅子。雖然完全不能和江家和陳家的宅子比,只是一個四合院,但很新,也雅致,環境還好。
江書硯對我發誓,說他這次吃了虧了,知道嫖和賭都不好,以后他要是再賭,或者再去青樓,就讓我把他的腿打斷。
他還把銀票都給我了,說錢給我保管。
他把我弄蒙了。
怎麼每天都跟做夢一樣啊。
江書硯真的變性了。
他每天早起就去買菜做飯,然后開始在書房看書,中飯和晚飯他也做。
剛開始我什麼也不干,我就看著他煎炒煮蒸,后來慢慢地我學會了燒火。
他還挺聽話的,我說了我不想和他一起吃飯,他就把他的飯菜弄一個碗里,其他的給我吃。
他說他真的沒病。
有天他問我要不要去街上逛逛,成天悶在家里會悶出毛病來的。
22
我們在街上買了挺多東西。
他買了幾本書和筆墨紙硯,我買了幾塊布料,準備縫幾件衣裳,畢竟快要過冬了。
經過醫館的時候,他說:「媳婦兒,我真沒病,要不我們進去醫館,請大夫瞧瞧。」
我將信將疑地跟著他去了醫館。
大夫問我們看什麼病,他說:「大夫,我原來去過青樓,但沒和那些姑娘怎麼樣,我娘子不信我,非懷疑我身上有臟病。請您幫我瞧瞧,安一下我娘子的心。」
我臉一紅:「我沒懷疑你,是你自己要來的。」
他道:「好好好,是我原來不檢點,怪不得別人,只怪我自己。」
大夫給他把脈,望聞問切了一番,還讓他進里間,要脫了衣服瞧瞧……
我心想,什麼病啊,還要脫衣服瞧。
沒一會兒江書硯穿了衣服出來,道:「我身上干干凈凈,你自己問大夫,我是不是沒病?」
大夫摸著胡子道:「這位公子現在看起來無事,但是小娘子要是還放心不下,那就等半年再瞧。有些病癥要等一段時間才會發作,小娘子可以觀察這位公子的身體健康是否變化大……」
23
晚上,江書硯買了魚,還去隔壁鄰居家里要了些泡菜回來,做了條魚。
我還第一次吃這種做法的魚。
江書硯把魚裝了兩個碗,一碗他自己吃,一碗我吃。
我有點不好意思,道:「既然你都看了大夫了,那我還是相信你的。以后咱們不用分開吃了。」
他好脾氣道:「不了不了,娘子跟著我已經受了很多委屈,為夫還是等半年后,娘子要是相信了我的清白,咱們再一個碗吃飯。」
我也不說其他了,問他:「這是什麼魚?怎麼原來沒見過?」
「是蜀地的酸菜魚,我小時候去過蜀地,吃過,今天想試試。」
那個香味很誘人,我都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迫不及待上了飯桌,果然很好吃,我吃得特別滿足,對他說:「你別讀書了,你去開個飯館,反正你手藝好,每天掙點錢是正經,不然我這點嫁妝,哪里夠花的。」
他道:「那你呢?你整天做點什麼?」
「我?」
我指著我自己,他又把我問住了。
「對啊,你總不能每天都坐在院子里發呆吧。」
「我原來是想,是想相夫教子的……就像我娘他們一樣。」
「現在呢?」
24
我嘆了口氣,看了看我們倆住的地方,道:「那、那我還是去賺錢吧。我明天去問問哪里有繡活兒。
」
「你不是喜歡畫畫嗎?」
「啊?你知道我會畫畫?」
他愣了下,道:「聽原來教你畫畫的先生說過。」
「哦。」想來是教我的那個先生后來又去他家教了,我搖搖頭,道,「我爹娘不準我學了。」
我小時候確實很喜歡畫畫,喜歡到那種他們說話我也不理,我吃飯也隨便吃點,吃了就下桌回書房畫畫去了。
跟著魔了一樣。
我爹娘就說我鬼上身了,這樣不行,他們把夫子辭了,把所有的筆墨紙硯收了,不準我碰,還請了道士作法。我娘天天和我講道理,說我這樣瘋瘋癲癲的,以后會嫁不出去的,我得和別的姑娘一樣,不然人家以為我是傻子。
反正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被準許進書房,就不再碰畫了。
我咬著筷子問:「你愿意讓我再畫畫啊?我爹娘說我會變傻的,還說我相公是不會高興有個妻子整天都一門心思想畫畫的。」
江書硯理所當然道:「我當然愿意啊,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你喜歡作畫,那你就畫畫。萬一你能成為一個大畫師,那我豈不是也面上有光?」
25
我覺得他的想法很奇怪,而且是錯的。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你不會覺得你面上有光的,我要是很厲害,大家就會說你不如我,就會取笑你。大家也不允許女孩子很出頭的,那樣就是不乖,就是不守婦道,我也會被罵的。」
江書硯道:「你不要用你爹娘告訴你的想法來想我,我只告訴你,不管你做什麼,我都高興。我就和別人的想法不一樣,我就希望你比我厲害,最好天下皆知。至于你說的你要是很出挑了,別人也會罵你,這個世界上的其他人的想法我們控制不了,但你作畫,可以不給別人看,或者落款寫個什麼山人,不寫男女,隨便他們自己去猜,也沒這個煩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