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傳聞中文韜武略樣樣精通的神童?聽說巴什圖已經是突厥人公認的小可汗,他會出現在大齊國都?
肖家父子與巴什圖密會是想干什麼?老爹說他懷疑肖家與突厥人勾結看來不是空穴來風……
我心如擂鼓,那邊的說話聲好像停了。
我又看過去。
只見又有一人進來,穿著簡單的黑色勁裝,瞧著像是暗衛。
我聽見肖寒臨喚他:「九劍,世子妃睡了嗎?」
「房間的燭光滅了。」那人回道,頓了頓又問,「世子爺需要屬下去確認一下嗎?」
我心里一驚。
「不用了。」肖寒臨抿了抿嘴,「她今天應當是累了,讓她好好休息,你別吵到她。」
「是。」
一旁的老侯爺笑了:「寒臨,我記得你原先似乎不太喜歡這丫頭的,當初賜婚旨意下來的時候,你還跟我鬧,說是此生非那誰不娶……」
「父親。」肖寒臨面不改色,「人都是會變的,我現在覺得宋時之很好,我很喜歡。」
我根本聽不見他在說什麼。
現在全部精力都被我放在了抬起頭站在一旁的男人身上。
此時他抬起了臉,我也看清了他的樣貌。
那人……不就是那天晚上刺殺肖寒臨引得我出手的刺客之一嗎?
當初他想逃還被我拽回來猛捶了幾下。
他是肖寒臨的人?
一個突厥人,聽從肖寒臨的話?
他們果然有貓膩!
那天的刺殺估計也是為了試探我……我被算計了!
不對,是我們宋家被算計了……
我思緒混亂,眼看著那三人已經要動身離開,我也沒法再耽擱下去,匆匆忙忙逃離,將磚塊恢復原樣,然后逃離密室,腳步不停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我剛躺上床,門外就傳來一陣極輕的腳步聲。
一道身影立于門外,猶豫了片刻推門而入。
我閉著眼睛,放緩了呼吸。
肖寒臨身上的冷香襲入我的鼻腔,他走到床邊低頭看著我。
也沒做什麼,就光看著。
我被他看得后背汗毛都豎起來了,險些就要破功。
肖寒臨伸手將我滑落在腰腹處的被子往上提了提,然后將我搭在床沿邊的手塞進了被子里。
動作很輕,帶著些小心翼翼。
我心里愕然。
肖寒臨沒有過多的動作了。
他在我房里站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可我卻是一夜未眠。
次日還有貴妃娘娘的賞花宴。
一大清早就有丫鬟來給我梳洗打扮。
她們給我換上一身繁復的月牙鳳尾羅裙,走起路來步步生花,極好看,也極難穿。
我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被這裙子束縛住了。
我走到前院,肖寒臨已經在那等我。
他抬頭看見我,不由愣怔。
我看了他一眼:「世子爺不走嗎?時辰要到了。」
肖寒臨斂眉,掩住眼里的情緒。
他拉著我上了馬車,一路朝著宮門晃晃悠悠而去。
前來參加賞花宴的人很多,精美奢華的馬車一輛接著一輛。
我還看到了肖寒臨的那位郡主表妹,夏晚兒。
她看著我與肖寒臨相攜的手,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賞花宴會上,男賓女賓并不在一處。
我由宮女領著去了另一個地方。
不少官太太貴婦人來同我說話寒暄,我一一應付過去了。
這種皇家宴會實在無聊。
不遠處一個宮女抱著一把古琴經過,被夏晚兒喊住了。
「你這琴是誰的?」
宮女低頭回話:「貴妃娘娘叫來琴師助興,這是那位琴師的古琴。」
夏晚兒聽了這話,眼珠子一轉,下意識看了我一眼。
看她那眼神我就知道這家伙憋著壞呢。
我正要找借口離開,夏晚兒便說話了:「要什麼琴師啊?世子妃琴藝高絕,我一直都很想領教一番,此時機會難得,大家難道不想聽聽世子妃的琴音嗎?」
她這麼一說,眾人紛紛附和。
畢竟我這名聲流傳在外,又沒人親眼見過或聽過我所謂精通的琴棋書畫,所以或多或少,大家對我是有那麼一點好奇的。
眼看著聞風而來的人越來越多。
「出了什麼事?」
「世子妃要彈琴了。」
「是啊,聽說還要彈鳳求凰,世子妃琴藝高絕,很有自信。」
我:「……」
不是,我還沒說話呢。
我沒想到貴妃娘娘正好在附近,她也被驚動了,興致盎然地過來,說要聽聽我的琴音。
我被架在了高處,下不來了。
我雖然緊急學了幾個月琴,可那就只是皮毛,我沒那麼高的音律天賦,今天一彈,肯定露餡。
我面無表情站在原地,內心卻有些焦急。
要不裝暈?
有點丟臉,但不失為一個辦法。
我打定主意,正要兩眼一翻暈過去,就聽見外圍一道清潤的聲音傳來。
「時之。」
眾人聞聲望去。
肖寒臨穿過眾人朝我走過來,夏晚兒看他都看愣了,輕聲喊了句「表哥」。
肖寒臨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夏晚兒咬著唇,眼睛有些發紅。
不過瞬息之間,他已經來到了我身邊,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他朝貴妃娘娘告罪:「娘娘,時之她前些日子在府中不小心傷了手,眼下彈不了琴。
」
貴妃娘娘臉上有些不悅:「怎會如此不小心?」
ₐₚ肖寒臨又道:「但時之曾指導過臣琴藝,娘娘若不棄,臣愿代她為娘娘獻上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