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了,跟嬸子你打聽個事啊,附近有沒有一個叫長盛村的地兒啊?」
「哎喲,姑娘你是外地來的吧。」
大嬸笑呵呵的,卻沒正面回答:「咋跑來我們這?」
我苦笑了幾聲,摸了摸肚子:「來找個王八蛋……唉。」
「哎喲。」
大嬸果然湊了過來,混合著一臉驚訝與探究地開始八卦:「那可真是,姑娘你可不是被騙了哦。我們這附近哪有叫長盛村的地方啊?你是不是聽錯了,或者找錯了地方?」
「應該不會。」
我愁眉苦臉,閃動著淚光的眼睛眨了眨:「我聽他說了好幾次,老家就是在這邊的。」
「哎哎哎姑娘別哭,別哭,你先吃著這些,我去問問我男人,他原本是附近村里的,或許有聽過。」
我眼淚汪汪地啃起包子:「嬸,你真是個好人……」
由于現在并不忙,不會影響生意,大嬸過了會兒倒是真把在外面看人打牌的老公叫回來了。
大叔也是一臉笑呵呵的,說是在這一片已經做了十多年生意,也供家里兩個小孩上了大學。
我瞥到他們身上的圍裙雖然干凈,但都洗得發白,一看就是用了許多年的。
「我們這里還算好的,這附近的村里才是真叫窮咧,這不所以年輕人全都跑出去打工了。」
大叔點起一根煙:「你說的那個什麼……什麼村,長盛村是吧,我好像之前確實聽過。不過現在早就不叫這個名字了——」
他猛地一拍腦袋:「叫個什麼永福村了!」
店里還有一桌客人,也轉過身:「對嘛!那我聽我表弟說過,里面的人都有福哦,年輕人都能找到伴,老人也長壽……」
「離這里近嗎?」我想到那場壽宴,不由得問。
「不近不近,在山里面,平常都好少見他們村的人的。」
「對啊對啊,好像這幾個月都沒太見到,也就是我表弟是做那行的,光給他們村準備壽碗好像就一口氣買了幾千個!」
大嬸也驚訝:「他們村哪有這麼多人哦?」
「那哪里知道……」
我悄悄出門在小賣部買了條煙,回頭又去找那客人,懇求他帶我去找找他表弟,看能否問到這什麼永福村的地址。
哪承想我還沒說什麼,那人就拍著胸膛表示可以帶我去找。
為了以防萬一,路上我同時將得到的信息發給顧唯風。
去找那表弟的時候,我就發現這里確實很窮,仿佛時間停滯在了二十年前。
街上幾乎看不到一個年輕的面孔。
「到了,就是這里。」
我抬眼一看,已經走到長街的盡頭,面前是一家小小的壽材店。
內里也很小,貨架上擺著各色的老壽星衣物,壽桃、壽碗等等,這些東西明明不是紙做的,卻有一種徘徊在生死界限之間的模糊感。
莫名看得人很不舒服。
那被叫做「表弟」的人懶洋洋的,見我們進來眼皮都不抬一下。
「陳老弟,永福村的生意你是不是在做啊?跟你打聽個人唄!」
那人歪了歪頭:「別問我哈,我什麼也不知道,他們村怪得很,我放下貨連夜就回來了。」
不管我們怎麼再問,他都不肯說了。
我裝作失望的樣子走了,與那早餐店的顧客分開后,又再一次走進店里。
一把將身上帶著的幾千塊錢現金拍在柜臺上:「我不找到那個王八蛋是絕對不會回去的!你下次去送貨,在車廂帶我一個就行,不多麻煩你,有什麼事我自己負責!」
陳老弟這才抬起頭,目光在我的臉和微微隆起的肚子上轉了轉:「這可是你說的。」
「但多買你一個信息。」
我按住他收錢的手:「那村里怎麼怪了?」
晚上十點,我沒有在車里等到顧唯風。
甚至白天給他發的消息,他也一條沒回。
我不擔心他出了事,畢竟他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我猜想大概是接觸到什麼保密資料,上交了手機。
可信息交換不了,加上一人孤身在外過夜,系統里惡意值稍微漲了一些。
我想了想還是發動汽車,把車換到了縣法院旁邊停著。
第二日我去看看有沒有顧唯風回來過的痕跡,卻在原來的停車處發現了幾個陌生的腳印。
有人怨聲載道:「昨晚有小偷,把這里幾輛車的車窗都砸了……車上的東西全被拿走了。」
知道我把車停在這里的人并不多,大叔大嬸一直在店里,況且又是在這附近做生意的。
「陳表弟」自始至終在店里,唯一可能悄悄跟著我的,也就只有那個早餐店里多話的客人了。
大約是見我一個孕婦在外,男人又不知所終,又能掏出幾千塊錢……
為了防止這種情況,我不再敢回到最初停車的地方,每晚都換不同的地方,大多在政府機關旁找個停車的地方睡覺。
就這樣過了四天,「陳老弟」來通知我,明天下午要去永福村送貨了。
并且是最后一趟,之后直到明年,他都不會再去送貨了。
而明天正是壽宴請柬上的日子。
晚上十一點左右,我的手機終于響了。顧唯風的聲音異常急促:「覺夏,不要查了。
你開車回去吧,近三十年這個地區只出過一起惡性殺人案件,這個案件稀里糊涂的,與你我都沒什麼關系,我估計真的是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