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連自己嫡親的姐姐,在這一刻都掩飾不住內心的怒意,只是咬牙忍著,畢竟這個孩子怎麼樣,都不能死在自己手里。
15
賀月漪的賞花宴,原本早早就要開始籌辦的。
可我身子不利索,昏昏沉沉好些天,直到大半個月后才恢復。
為此,在我好不容易恢復后,賞花宴開始了。
賀月瑤很不滿。
「她不能參加就算了,大姐,你什麼時候對一個庶女,都這般好顏色?」
當著后院所有姨娘的面,賀月瑤是一點不給我和賀月漪留面子,訓人的模樣,那叫一個疾言厲色。
賀月漪眼神暗了暗,便指了指雨后的池塘:「三妹妹,我記得你一貫喜歡賞荷,今日這荷花開得正好,可以多瞧一瞧。對了,辭兒,我記得你也喜歡,可以一起去看一看。不過三妹有孕,你得多攙扶著些。」
她說這話時,是自己都抑制不住的快意。
故而并沒有看見賀月瑤在聽到這話后,神色有一瞬的不自然。尤其對上賀月漪的目光,她眼神冷了冷。
那封匿名送至她院子里的信,說明了今日的所有計劃,自然也包括池塘旁那一塊容易滑倒的泥土地。
對于這個嫡親的姐姐要害自己。
賀月瑤,起先自然是不信的。
直到這句話說出口——
三分疑惑成了七分,而賀月漪又在不斷催促,她心里自然有一桿秤。
賀月瑤臉色極其難看。
我手還未曾搭上她,她就拍開了我的手,轉身朝著涼亭走去。
「我已經不喜歡看荷花了,還不如坐著,賞賞這滿院子的牡丹。我倒是覺得這牡丹,比荷花好看太多。
」
這話,赤裸裸地就是在挑釁。
賀月漪臉色那叫一個難看,提著裙擺轉身同樣也往涼亭走去,聲音很冷:「原來三妹妹這麼喜歡牡丹,那看樣子也喜歡我這個位置了。」
有時候話說得太直白,那就是真生氣了。
賀月瑤聽到這話,起先只是愣了一下,隨即心念一動,竟然沒反駁。
賀月漪心里的怒火更是掩都掩不住。
我看著坐在涼亭里的兩人,又看了一眼在一旁竊竊私語的姨娘們,當即提著裙擺走過去,伸手扯了扯賀月漪的衣袖:「姐姐,你別和……」
「一個小娘養的,誰允許你碰本王妃了!」
她罵不得賀月瑤,就借著這個機會,直接將滿腔怒火都對準了我。
只是有時候指桑罵槐。
被罵的那個人,也是會不開心的。
賀月瑤當即就站了起來,冷笑開口:「大姐,你怎麼動這麼大的火氣,也不怕傷著身子。」
我依舊還想拉賀月漪。
其實,若我不動,她或許還能忍下這口氣,至少不會有所動作。
可偏偏我碰到她的袖子,賀月漪就會更加生氣。用力扯著胳膊,只為了不讓我碰,而動作一大,借著寬大的裙擺遮擋,還有秋意擋著視線,我緩緩伸出腳,賀月漪往前一步,結果卻被絆倒。
而這一次,丫鬟們并沒有走上涼亭,所以沒有人能夠再扶住她。
賀月瑤,就這麼被撞得跌倒在地。
若只是撞了一下,或許也還沒有那麼嚴重。
可偏偏這半個多月里,賀月瑤日夜佩戴著的香囊里,放著對有孕女子極其有害的麝香。
那麼這個孩子,經此一遭后,想要保住,就很難了。
16
眾目睽睽下,所有人都看見賀月漪和賀月瑤發生了爭吵。
而我試圖勸架,反倒被罵了。
結果兩個人爭吵間,賀月漪卻突然摔倒,直接撞倒了賀月瑤,連帶著這個還未滿三個月的孩子,也因此流產,甚至賀月瑤今后再也不能有孩子。
如果單單只是因為如此。
賀月漪也可以說自己是無心之失。
但,賀月瑤的香囊里,偏偏就被查出來了麝香。
而偏偏賀月瑤又發現了香囊的細微之處,和自己的那個有著些許差別,只是往日未曾仔細瞧,故而直到此刻,才看出了不對勁。
香囊只有兩個,另一個在賀月漪那里。
而被撞,除了涼亭那一次,之前在賀月漪房間中,也曾發生過。
只是那一次,身邊的丫鬟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可如今連帶著那張未曾寫下名字的紙條,還有這不知何時交換的香囊,總之種種證據指向,全部都是賀月漪有意為之。
人證,就是賀月瑤自己。
不僅如此。
算計我的那些合歡散,在賀月漪的院子里,又搜出來了一些。而當初賀月瑤能夠爬上裴君牧的床,同樣也是因為這些藥。
而這些東西,全部都是賀家主母所購。
有些事情一旦被撕開口子,那麼就會越扯越大,故而那些腌臜事,包括當初為何要陷害我,也全部都攤到了明面上。
最后,一直哭喊著冤枉的賀月漪,被裴君牧禁足在了院子里。
17
至于賀月瑤,沒了孩子后又昏昏沉沉睡了好幾日。
我作為她的姐姐,日夜守候。
她醒來時,我正坐在床榻邊繡著刺繡,剛把剪刀放在桌子上,她就醒了過來。
「王爺,是怎麼處置賀月漪的?」
因為這件事,賀月瑤都不稱呼她為姐姐了。
此刻房門緊閉著,賀月瑤的婢女剛被人喊出去拿藥,房間里有沒有其他人,倒是顯得很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