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同摔在地上。
玉姨娘成了肉墊,賀月漪摔得也不輕,手上蹭破了皮,疼得她當場驚呼一聲,惱怒之下反手給了玉姨娘一巴掌。
「不中用的東西!」
這兩人本就是合作,玉姨娘憑著恩寵,很長時間以來都和賀月漪算得上是分庭抗禮,如今卻被打了一巴掌,自然是無比惱怒。
兩個人你拉我扯,不僅頭發扯掉了不少,連著臉上也落了彩。
最后還直接鬧到了裴君牧面前。
這段時日。
帝王本就病重,前朝后宮波譎云詭,裴君牧更是忙到腳不沾地,結果兩個女人打架打到他面前,最后他一個都沒哄,全都罰了禁足。
而我,依舊溫柔小意,只在他需要的時候出現。
09
一連過了兩個月。
賀月漪的禁足雖已解,但到底惹了裴君牧不喜,她委屈之下,就跑回了娘家。
我樂得自在,但也一直留意著府外的情況。
比如我那個最是刁蠻任性的三妹,依舊對宋聞君沒有死心,死纏爛打了數月,可依舊沒得個好臉色。
到最后,賀月瑤也惱怒了。
直接指著宋聞君的鼻子罵:「你不過就是個三代務農的書生,一朝得了帝王恩寵成為狀元郎。可你毫無家世,就算再拼上三輩子,也比不過我身份尊貴。既然你給臉不要臉,那我就要瞧一瞧,你能爬上什麼位置!至于我,賀家最得寵的三小姐,一定會嫁世上最尊貴之人,一定!」
我聽到這話時,當即就笑出了聲。
最尊貴……那除了帝王,就只剩下極有可能繼任的裴君牧了。
一家子姐妹,全都要入安王府,生怕別人看不出賀家的野心嗎?
但這些,我是管不著的。
守著側妃身份,算計著裴君牧的寵愛,再等著是否有好消息傳來。
這日子,也就這麼一天天過下去了。
而賀月漪回到王府這日,我剛讓心腹婢女秋意給我買了一籃子未熟透的橘子,吃起來很是開胃。
我吃完橘子后,又讓秋意將一早準備好的柑橘擺上,瞧不出絲毫破綻。
賀月漪來時,就看見我低頭剝著橘子,而她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難為你還有閑情逸致在這吃橘子,也不想想你那小娘,如今過的是怎樣的日子?」
一句話,讓我停下了手里的動作,也差點沒控制住臉上的表情。
「什麼意思?」
我說話的聲音很冷,而賀月漪卻依舊笑著,然后從袖口里拿出了一封信,還有一支我阿娘曾經佩戴過的發簪。
「賀月辭,我早就跟你說過,你斗不過我的。」
說罷,她轉身離開。
我連忙拆開了那封信,是我不熟悉的筆跡,但信里面的內容,卻是在隱晦提及,說城東破廟里有我想見之人。
去晚了,就見不著了。
看著那枚發簪,加上賀月漪的話,我心里不由一驚。
秋意臉上也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看大小姐的意思,這城東破廟里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小娘。姑娘,您去嗎?」
我伸手輕撫了一下自己的小腹。
剛才吃了不少橘子,微微有些撐,以至于這里凸顯得像是有孕了一般。
我低頭盯著那枚簪子:「去,怎麼能不去呢?」
但是在破廟里見到宋聞君,我多少還是有些意外的。
可也恰恰——
在看見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賀月漪的謀劃。
「有人偷了我的香囊,我一路追過來,沒想到會看見你。」
宋聞君說這話時,眼中有一閃而過的懊悔,同樣也明白這就是個局,極有可能會讓我們萬劫不復。
我看著他手里緊握著的香囊,有些恍惚。
他科考前,與我就算是已經定了親。
我們見過幾次面,也知道日后會成為夫妻,我按照阿娘所教的,親手給未婚夫婿繡了個香囊,算作是定情信物。
宋聞君拿到那個香囊時,眼中很是驚喜,他還曾向我許諾過,絕不離身。
可最終,這門親事未成。
沒想到這個香囊,他不僅沒丟,還一直貼身戴著。
我心里有些悶,有很多話想說,可我不能說。
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我是裴君牧的側妃,而他將來會是前途無量的權臣。
我們之間,已經是絕無可能了。
不過也未曾等我開口,那早就埋伏好的人,此刻也全都沖了出來。
裴君牧此刻沉著臉,賀月漪就站在他身側,幸災樂禍的神情,是怎麼都掩飾不住的。
「妾身早就說了,我這妹妹啊,到底還是念著狀元郎。這不,狀元郎送了封信,她就巴巴地喬裝打扮偷溜出府,只為瞧一眼心上人呢。」
裴君牧沒說話,而是一步步走到我面前,然后伸手掐住我的下巴。
冷笑開口:「賀月辭,你好樣的。」
10
這件事情到底沒鬧大。
帝王病重,很多事情箭在弦上,容不得出半點差錯。
而我惹怒了裴君牧。
也被關在小院里,沒有他的命令,就絕對不可以出去。
秋意陪著我,臉上的憂愁之色難以掩飾。
「姑娘,若咱們出不了院門,估計很快就會被王爺遺忘。
這深宅大院里,失了王爺的恩寵,可怎麼活啊?」
我伸手捏了捏她的臉,笑著開口:「怕什麼,船到橋頭自然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