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一學著,心里沒什麼波瀾。
畢竟——
從我選擇放下自尊,自薦枕席開始。我心里所思所想的,就是要替前世的自己報仇,無論是賀月漪,還是賀家那幾位,手中沾染過我和阿娘鮮血的人,我都不可能放過。
既然為此開始犧牲,那就不如賭一把大的。
仇,我是一定要報的。
而跟著裴君牧,若日后他當真能夠登上皇位,我也得為自己早做打算,榮華富貴和滔天權勢,我也是喜歡的。
所以看向裴君牧,我眼中難以掩飾的愛意,也的確未曾作假。
畢竟,在我眼里的裴君牧,就是行走的榮華富貴,這讓我如何能不喜歡呢?
可到底我身為側妃。
入了王府,賀月漪又一貫厭惡我,總想用各種方法磋磨我。
大清早,她就以頭疼為由,讓我去她院子里侍奉。
滾燙的熱茶,我得親自端著遞到她面前;用膳食,用膳時的熱湯,我也得伺候著。
總之,這些滾燙的茶水,在我身上留下了不少的傷痕。
我都一一忍著,完全沒有紅過臉,因為從表露出絲毫不敬,以至于沒兩個月,府里就隱隱有傳言,說正妃賀月漪,故意苛責其妹,以學規矩為由,公報私仇。
而這樣的傳言,總也會傳到裴君牧耳朵里。
當晚——
裴君牧來我房中用膳,說起近日傳言時,直接伸手撥開我的袖子,露出了好幾處燙得發紅的地方。
「她這樣欺負你,你怎麼不找我為你做主?」
裴君牧眼里出現一抹心疼,我笑著反握住他的手,輕輕搖頭。
「姐姐一向不喜歡我,可到底也是為了王爺您。若我不管不顧鬧起來,王爺為了我責罵姐姐,肯定會被有心之人利用,到時候說您寵妾滅妻,可就不好了。
」
裴君牧喜歡知情識趣的女子不假。
所以往日里,在房中可以和他鬧一些情趣,偶爾故意表露出小脾氣,他不僅不會生氣,反而還很受用。
可到底賀月漪是正妃,這種事情他能護我一次,卻不能護我每一次。
反倒是次數一多,裴君牧必定會厭煩,到時候我失了他的寵愛,在這王府里處境只會更加艱難。
所以該懂事時,我就必須懂事。
這樣子既能讓他心疼,也能在無形中讓他對賀月漪愈發不滿。
因而在我說完后,裴君牧便忍不住伸手將我攬入懷中,他輕嘆了一聲,將我抱得更緊了些。
「這后院女子不少,可像你這樣懂事到讓我心疼的,卻沒有旁人了。」
我攀著他的肩,伸手撥弄著他的耳垂。
「如果王爺真的很心疼妾身,那就多來陪妾身用膳,讓府里其他人知道,您最喜歡我了。」
聽著我的話,裴君牧眼里的寵溺難掩,還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
「這樣子知情識趣,我很喜歡。」
我靠在他懷里,低垂著眼眸,眼里不帶一絲情緒,卻還是軟著音調開口:「妾身,也最喜歡王爺了。」
之后,便是翻云覆雨,閨房之樂了。
08
接下來幾個月,我是王府里最得寵的側妃。
而那夜后。
賀月漪被裴君牧敲打了一番,就再也沒有用那些蹩腳的借口來折磨過我。
可她厭惡我,恨不得給我冠上私通的罪,甚至不顧整個賀家的名聲。
因而看著我得寵,心里更是恨到了極致。
甚至對于一貫看不順眼的玉姨娘,最近都熱絡了許多。
在我入王府之前,玉姨娘是府中最得寵的女人,也是賀月漪的眼中釘,肉中刺。
不知道在家中藏了多少木偶小人,就想要了玉姨娘的命。
這般厭惡,既然也能夠忍下來和她交好。
事出反常必有妖。
所以當賀月漪和玉姨娘一同邀我去后院賞花時,我就知道這兩人要對我動手了。
「妹妹,你到底入府時日尚短,不知這王府里有哪處景致最好。」
賀月漪說話間,玉姨₅⁻娘伸手指了指涼亭對面的荷花池。
「如今月份正好,站在那涼亭上,賞著對面池中的荷花,倒頗有一番趣味。」
兩人一唱一和,連帶著我的目光,也不由落在了涼亭……的臺階上。
許是下人剛打掃過,上面還是濕漉漉的。
我收回眼神,裝作什麼都不知,看著一左一右的兩人,在說話間引著我往涼亭方向走。
我很是順從,余光卻看見玉姨娘眼底的得意。
大概能猜出來,今日這一遭,應當是她想出來的手段。
想對付我?
我不動聲色,拉著賀月漪的袖子,她雖說十分厭惡我,可到底今日十有八九是想看我出丑,竟然也能忍著沒推開我。
「既然那景致這麼好,姐姐,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我一副天真模樣。
賀月漪看著我笑,她臉上的笑反倒少了幾分,甚至還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而我就趁著她翻白眼的空當,故意停住腳步,但是手卻扯著她,讓她一時間忘了察覺,直接一腳踩上了臺階。
我立刻收手,轉身看著玉姨娘,佯裝要說話。
可沒等我開口,踩上臺階的賀月漪,就忽然間身形不穩,踉踉蹌蹌,東倒西歪,然后直接朝著我和玉姨娘撲過來。
早就有所防備,所以我迅速閃開,玉姨娘也未曾料到如此變故,只是在原地愣了一瞬,就直接被賀月漪給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