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在隨州的時候,我遇到的一群乞丐,他們正好要趕往北域,便將我一起帶了過來。
傅君司的下巴在我頭頂輕輕摩挲,我聽到的是他語氣里那淡淡的夸贊和一絲輕不可聞的如釋重負。
「阿楚真棒,這一路辛苦你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21
我在北域住了下來,我沒有去鎮北將軍府,而是同傅君司一起住在軍營里。
別人也只道,是傅君司在外面撿了一個小乞丐。
這日我坐在校武場,看傅君司操練士兵,無聊的時候,有人牽來了匹馬。
我記得這匹馬,這是傅君司親自馴服的烈馬,叫飛雪。
名字還是我起的,只因它渾身漆黑如墨,唯有四只馬蹄上有一縷白。
「你在此無事,我教你騎馬如何?」傅君司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擋住了我身前的陽光,「下次,你若是再想來找我,騎馬,總要比走路快。」
那時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曾懷疑,傅君司也喜歡我。
因為,他好像很期待我來找他。
傅君司是個好師父,沒過幾天,我便可以騎著飛雪在北域的草原上撒歡。
但唯一的弊端,就是,我渾身都要散架了。
沒有人說,騎馬也是個體力活啊!
傅君司對此表示,是我太蠢,因此一邊給我揉著腰,一邊憋笑,不知道挨了我多少白眼。
兄長派人來帶我走的時候,我期望傅君司留我一下,因為我能感覺到,他不希望我走。
可哪怕等我快出了北域邊界,都沒看見他半個人影來送我一下,甚至連句再見,都沒聽到他對我說。
「公主,傅小將軍還有公務在身。
這馬上就要天黑了,不要再等了。還是趕路要緊。」
我懶得聽老太監神神道道。
我知道傅君司是個悶葫蘆,等他來找我是不可能了,我得去找他。
當我搶了隨從的馬,一路趕回鎮北大營的時候,我看見的是傅君司,一人一馬,坐在河邊喝酒。
「你為什麼不來送我?」我將馬鞭甩在他腳邊,質問。
對于我的回馬槍,傅君司愣了片刻,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看著我的眼神如夢似幻,似乎覺得自己看見的是幻覺。
「阿楚?」他試探性地問。
「嗯,難不成還是阿鬼?」我沒好氣。
他的眼里是一瞬的清明,我納悶,我怎麼就那麼醒酒?
他起身還有些踉蹌,但卻對著我疏離得很。
「你不應來此處。」
哈?我這暴脾氣。
「傅君司,你是瞎還是傻啊?!」
一把揪住那板正的衣領,我拉著傅君司就要親了上去。
奈何,他有點高,我還沒拽動。
有點尷尬。
算了,身高不夠,踮腳來湊。
但我還沒來得及親上去,就被傅君司用手摁住了腦門。
「阿楚,不可。」
我:「……」
他到底是什麼實心的鐵塊,本公主都送嘴邊了也不要?
我恨他像個石頭。
而我不出意外,又被拒絕了,只不過和上次拒絕我的話不太一樣。
「我非公主良配,公主所喜歡的也不過是我這張臉。」
「這天下與我相似之人眾多,公主,何必執著于我一人呢?」
「況且,男子漢大丈夫,理應駐守邊關為國效力,公主還是請回吧!」
我:他到底有多少拒絕我的說辭?
22
「他敢拒絕你?」兄長起身就要擬圣旨,說是要給我這個親妹妹找面子。
我扶額:「你一定要讓全天下都知道,我上趕著被傅君司拒絕了嗎?」
「那你說怎麼辦?」兄長又坐了回來,憤憤不平,「我家阿楚這般條件,什麼樣子的男人找不到?這天下兒郎多得是,只要阿楚開口,你要多少,哥哥給你多少。」
我聞此,眼睛一亮:「此話當真?」
兄長遲疑了片刻,但最終還是點了頭:「此話當真。」
「那我想養面首。」
兄長:……
貴妃嫂嫂:……
「我還要風情萬種,性情溫順,會來事兒的。」
兄長:……
貴妃嫂嫂:……
既然傅君司說我喜歡他的臉,那我就只喜歡臉好了,一模一樣的男人找不到,但是高仿這種東西還不是應有盡有?
從此,我開始了收集傅君司周邊的偉大計劃。
甚至逐漸上頭,樂此不疲。
我還在快樂著,北域那邊卻傳來了鎮北將軍想要謀反的傳言。
作為皇帝,兄長當然不能坐視不理,當即決定將鎮北將軍之子召至京城作為質子。
但是,你說你召誰不好,你召傅君司進京。
他來當質子,那鎮北將軍府有人在乎他死活嗎?
還不等我感嘆兄長的這步臭棋。
一道圣旨,突然就落在了我的公主府上。
內容如下:妹子,哥給你找了個報仇的機會。讓傅君司娶你,然后你隨便凌辱他、鞭撻他,哥都支持你。
我:也是過分貼心了點。
機會就在眼前,我怎能放過?
當即就是一個謝主隆恩。
23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今年不宜出遠門,這剛到北域還沒幾天,街市都還沒怎麼逛,我就碰到了鎮北將軍真的要造反。
早知道出門前,先找國師算一算了。
俗話說得好……算了,本公主都要被拿去祭旗了,還說啥?
「公主,小的怕。」晏禮和我一起被關在地牢里,他那可憐楚楚的模樣,倒是比我還可憐。
也是,我被祭旗情有可原,他個面首算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