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嗎,這女學士會吃人嗎?
坐在御書房里,我嗑著瓜子,對最近傅君司的古怪行為,產生了猜想。
「哥,我覺得傅君司可能喜歡我。」
然而回答我的,是貴妃嫂嫂一口噴出去的茶水,和兄長掉到地上的玉璽。
「阿楚,你再說一遍?」
我承認貴妃嫂嫂的眼睛大,但是這瞪得也太大了。
至于這麼驚訝嗎?
「我說,我覺得傅君司可能喜歡我。最近他整個人都怪怪的。」
我可是一點假話都沒說,距離我和傅君司大婚已經過去了四個月,前三個月他還是早出晚歸的學士閣大學士,勤勤懇懇,兢兢業業。
平日想見他一面都費勁,如今不知吹的哪門子妖風,他下了朝就回公主府,哪里也不去,就在我身邊坐著。
活像個冷面煞鬼。
害得我和面首們玩,都不能盡興。
畢竟面首們怕他,連讓我摸一下手,都得看傅君司的眼色。
以至于我懷疑,他們是不是背著我,給傅君司當了男妾。
「阿楚,那傅君司不是你心上人嗎?他喜歡你還不好?」
貴妃嫂嫂伸手在我頭上摸了一把,接著甩給兄長一記眼刀子。
兄長手里剛撿起來的玉璽,「啪」,又掉了。
對于嫂嫂的話,我思考了一下,回道:「嗯……不太好。」
08
而我說的這個「不太好」,自然是字面意思。
畢竟,我沒想要一個瘋了的駙馬。
「想著這個時間,你也應該要回去,我便在此等你。」
剛出了御書房,我還沒走到正午門,就看見傅君司站在不遠處,而他走向我同我說話的時候,我確定了。
我的駙馬真的瘋了。
前段日子,他還指著我,憋得一臉鐵青地罵「無可救藥」
。
結果現在,他卻對我噓寒問暖,那樣子,堪比閻王問我孟婆湯好不好喝。
瘆人得很!
「可曾與陛下一起用過午膳?若是沒有,我來的時候在車上備了一些糕點,回去的路上可以先墊墊肚子。我讓廚房做了你最愛的醬肘子。」
我狐疑地看著面前這個只因長得好看,便讓我不惜收集了眾多周邊的男人,終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你是傅君司嗎?還是被奪了舍?要不我找國師給你驅驅魔?」
我覺得傅君司不會這麼關心我,畢竟話本子里都說,男人反常,必有妖。
傅君司是將門嫡子,文武雙全,注定是要在沙場征戰,建功立業,施展才華、抱負的大人物。
如今卻被我以駙馬的名義困在京城這一隅之地。
他應該恨我。
09
「你真的不用去看看御醫嗎?」
我張嘴等著面首云舟喂過來的飯后甜點,眼睛卻是盯著傅君司,一瞬不瞬。
不得不說,他還真好看。
「公主這是擔心我的身子?」
傅君司放下茶盞,施施然向我走來,我那糕點還沒進嘴,云舟就一路連滾帶爬地出了門。
「……」
跑什麼?糕點留下啊!
我欲抬手將人叫回來,傅君司卻是搭手其上,我嚇得一抖,那手就跟被烙鐵燙到了一般猛地回縮,警惕道:
「做什麼?嚇走了本公主的面首,還想吃本公主的豆腐?」
成婚這麼久,我極少將自己的公主身份拿出來,但今晚的傅君司有些怪得離譜,令我有些害怕。
傅君司就像沒聽到我說話一樣,那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對著我臉便伸了過來。
饒是我左右躲了兩下也是不依不饒,最后,他撫上了我的嘴角,輕輕擦拭去我剛吃糕點留下的渣子。
傅君司絕對是瘋了。
淺溪進來的時候,傅君司還沒有要放開我的意思,因此,見到此情此景的淺溪,嚇得話都說不利索。
「公主不好了,啊!見過,見過駙馬。」
「公主那個,那個晏禮公子,在后院,打算尋死。」
我聞言一激靈。
哎?那可是我當初高價買回來的,尋死可還了得。
可身子剛起,就被傅君司捏著下巴又摁了回去。
我:「……」
了不得了,這是要造反?
「公主嬌貴,怎可因一面首尋死便親自前往?有失體面。」傅君司看著我,眼里冷冷的。
他這是不想我去?
打開傅君司的手,我一個公主豈能落于美色之下?
我正色道:「我的人有事,自然要我親自去看看,駙馬明日不是還有早朝嗎?不如早些去休息。」
他最好不要再和我糾纏,不然我那晏禮寶貝兒保不住可就真死了。
畢竟他尋死覓活的也不是第一次,要不是他與傅君司相似度最高,我也不能一次次寬容至今。
但你要說我為何放著正品不要,去找仿品?
我只能說,比起烈馬,我更喜歡溫順的綿羊,而且將一顆心都托付給傅君司,風險實在太大了。
步子邁得大,可還沒出門,就聽見面前的家丁一聲驚呼。
「駙馬,駙馬暈倒了。」
我:???
頂著疑惑回頭,入眼的,是剛剛力氣大得能將我摁住的傅君司,此刻躺在地上,弱不禁風。
不是,他這麼脆嗎?
10
六歲那年我第一次見到傅君司,那時他是世家子弟中的翹楚,騎射、讀書,樣樣都好。
但就一點不好,那就是冷著一張俊臉,好像誰欠他錢一樣。
「這是我小妹。」
兄長抱著我,向剛從馬上下來的傅君司炫耀。
「可愛吧!這可是我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