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昂,知道。」我見怪不怪,「他哪天不生氣?」
淺溪:「……」
我六歲認識傅君司,六歲半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人脾氣不好。
但這一點都不耽誤我七歲將他視為心上人。
至于為什麼,大概是因為母后說:「我的阿楚貴為皇女,自然要配這天下最為閃閃發光的兒郎。」
這句話我一直當座右銘,記在心里。
而也就是在那時,七歲的我因為胡鬧,背著嬤嬤們爬上了樹,下不去的時候是傅君司將我救了下來。
那時他是太子哥哥的伴讀,一襲青衫惹眼,當真好看得緊,尤其是將我從樹上抱下來的那一刻,我覺得,我找到了我的心上人。
因為,他好像會發光!
05
「公主,您形容的是駙馬爺嗎?」
給我喂葡萄的面首晏禮,在聽到我的話后,怯生生地開了口。
我詫異:「你不覺得他閃閃發光嗎?」
尤其是今日的那一眼,我仿佛又回到了七歲那年。
晏禮抿著嘴角,艱難地點了點頭:「公主說得是!駙馬……確實,會發光。」
推開遞過來的葡萄,我伸了個腰,覺得與他講不通。
要不是看他生得有幾分像傅君司,我早就將他踹出門了,就是這般還敢說我的駙馬不會發光。
空有相似的皮囊,卻著實眼里沒品。
「淺溪,你看見駙馬去哪里了嗎?」
邁步出門,我覺得我得去哄哄我的駙馬爺。
出嫁前,貴妃嫂嫂曾對我說:「公主切記,在外面不論如何,都要給自家夫君一些臉面。」
那時我不解,問為什麼。
貴妃嫂嫂指著跪在搓衣板上的兄長,對我道:「那你說,我是讓陛下跪在屋里合適,還是跪在外面合適?」
我看著因為沒有駁回選秀折子而被罰的皇帝哥哥,了然地點了點頭。
「嫂嫂說得是!」
現在想想,我在大庭廣眾之下,將傅君司摸了遍,實在是有辱他的男子威嚴。
畢竟他是將我三書六聘十里紅妝迎娶的駙馬,不是后院這些我勾手就來的面首。
「駙馬今早被您氣走了,到現在還沒回來,剛差人回來說是要夜宿學士閣,修訂史書。」
說罷,她補充道,「特意吩咐,讓您不用等他回來用晚膳了。」
「那我等他回來吃夜宵。」
「駙馬今天不回來。」淺溪無語。
「不回來?」我歪頭,「行吧,那我過去!」
「來人,備馬!」
我腿邁得快,身后晏禮一個沒抓住摔了個大馬趴,趴在地上弱弱道:
「公主不是說好,今夜陪小人賞花的嗎?」
望著地上像傅君司,可又沒那麼像的一張臉,我蹙眉,倒也不覺得自己要應允這人什麼,畢竟他只是傅君司不在時,留在身邊解悶的高仿品。
如今傅君司都已經回來了,我自然是要找正品玩。
我擺手敷衍道:「下次,下次。本公主還有事,你要喜歡花就多買點放屋里。」
作為一個公主,我一點都不吝嗇。
06
「公主,駙馬還在忙,您不能進去啊!」
攔我的小廝,一句話從正門叫到了內廳,我聽得有些煩,一把將人扒拉開,推門就進。
他傅君司再忙也得吃晚飯啊!
然而我看見的不光是傅君司,還有一個女學士。
好刺激,新婚剛三個月,我就捉奸在床了?
不對,是在桌?
見到我來,坐在傅君司身邊的女子倒也不慌不忙,起身對我行禮:「公主。」
我認識她,她叫溫辭,是本朝第一位女探花,也是建朝以來第一位女官員。
兄長曾說她才識不輸男子,胸襟裝有家國。
但是,這關我什麼事!
「你倆在干嗎?」我走上前看著那桌上鋪著的書本,倒也了然。
哦~原來真的是在干正事。
我承認,我齷齪了那麼一下下。
「公主來此何事?」傅君司滿眼都是逐客令。
我裝瞎看不見,畢竟在外人面前還是給他面子。
命人抬上食盒。
「怕駙馬忘了吃飯,特意讓人做了你愛吃的送過來,溫大人也一起吧!」
我為我剛剛的齷齪心思而道歉。
溫辭不敢動,我卻一把將她摁在了凳子上。
「溫大人也別客氣,你這麼瘦,應當多吃點。我以前可是一看書就餓。」
溫辭惶恐:「公主,下官還有要務,這般恐有不妥。」
我疑惑,看著傅君司那張鬧別扭的臉,問道:「駙馬,你們學士閣加班都不讓人吃飯的嗎?」
傅君司:「……」
一頓飯吃得很快,尤其是我看溫辭身子骨瘦弱。
一個女子做官實在辛苦,我將菜全部夾給了她,順便將給傅君司的雞湯,也給了她。
還是得多補補,看看這小體格,嘖嘖。
「公主還不回去嗎?」傅君司難得主動開口。
我困得打了個哈欠:「是該回去了,我還約了晏禮賞花。」
轉身我就要走,可不知道傅君司哪根筋搭錯了,抓著我的手腕問:「你就不擔心?」
我看看溫辭,又看看傅君司,思考了一下。
「擔心啊!要是回去晚了,不知道晏禮要和我哭幾個時辰,哄起來很麻煩的。」
07
傅君司抓著我的手腕力氣變大,我有些吃痛。
「那公主就不擔心在下?」
他撇過臉,耳尖處有一抹紅,那聲音小到我要費力伸著耳朵聽,可卻又像咬著后槽牙說的。
我實在鬧不明白這人是何想法,看著溫辭那瘦弱得風一吹就會倒的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