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我知道,并不代表我會原諒。你毀了我的一生,卻還期望著我理解你、寬宥你、憐憫你嗎?」
「天底下沒有這種好事的,蕭訣。」
16
寧茉得知蕭訣謀權篡位后,第一件事就是找我。
當即瘋了。
「是你!你勾引了王爺!」
「為什麼……為什麼……」
寧茉頹然跪坐在地,捂著腦袋尖叫。
「明明皇后,應該是我啊!」
我蹲下來,卻見她身下, 大塊血色暈染開來,刺目的紅。
寧茉的身體太過孱弱, 這一胎,注定是個死胎。
殿中飄著濃重的血腥氣。
從始至終,蕭訣都沒有來看哪怕一眼。
只有跟在他身邊的太監出現, 取走了胎盤。
殘忍至此。
寧茉臉色慘白,睜著空洞的眼睛,望著帳頂發呆。
珠翠易碎,錦繡成灰。
到頭來, 竟什麼都不曾真正擁有過。
「為什麼呢, 寧芙?」
寧茉眼睫顫動, 兩行清淚落了下來。
「為什麼,我怎麼選都是錯的呢?」
「錯不在你。」我輕聲道:「榮華富貴,不過過眼云煙。」
「嫡姐,抓得住的東西, 才是最好的。」
我替她熄了燭火,正要離去, 卻聽她極低的聲音。
「對不起。寧芙。」
她的聲音在顫。
「我沒有想到……你過的是這樣的日子。」
「我只是,有一點點不甘心。」
我回首, 月滿宮檐, 明亮得近乎凄清了。
收余恨、免嬌嗔、且自新、改性情, 休戀逝水、苦海回身。
總不算太晚。
17
蕭訣自那日被我問得啞口無言后,開始詆毀謝懷風。
「那個姓謝的, 不過是個粗鄙武夫,有什麼好?!」
每一次, 我都告訴蕭訣。
「他就是最好的。」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這世間,再不會有人比我的少年將軍更好。
蕭訣咬牙,「阿芙, 當我的皇后,不好嗎?」
他近乎乞求,「我們重新開始,一生一世一雙人,好不好?」
我瞥了他一眼,笑起來。
「先帝敕封『永安侯』, 你可知是何意?」
「河清海晏,家國永安。」
「我可是永安侯夫人啊, 怎麼會和你這亂臣賊子勾結在一處?」
很遙遠的地方, 傳來金戈甲兵之聲。
「聽見了嗎?」
我轉頭,看向面如金紙的蕭訣。
「是風聲。」我眉眼彎彎, 笑起來。
「他來接我回家了。」
剛出宮,皇城中便有一股白煙滾滾而起,烈火沖天。
蕭訣這樣的性子,寧可自焚, 也不會降的。
但是一切, 都與我無關了。
謝懷風紅衣銀甲,策白馬而來。
張揚明烈,一如搶婚那日。
甲胄上折射的日光,霎時將他的眉眼照得雪亮。
皇城熊熊燃燒, 萬物黯然失色。
我眼中所見,只有一個謝懷風而已。
「阿芙——」
「我來接你回家。」
萬里丹霄,何妨攜手同歸去。
看河清海晏、家國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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