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反派的第一任妻子。
我看著手里的皮鞭子,和地上跪著的俊俏公子,我感覺自己已經命不久矣了。
因為這個天殺的變態未來會割了我的舌頭扒了我的皮,把我泡在辣椒水里。
我顫抖著手把鞭子遞給他:「我說這是送你的禮物……你信嗎?」
后來我收拾行李要跑,他用鞭子綁了我的手。
「夫人,這是要去哪啊?」
1.
命不久矣,這個詞就是我現在最真實的狀態。
我一個生在國旗下,長在春風里,唯一的不良愛好是熬夜寫小說的富二代,居然穿書了。
既沒有穿成團寵小師妹,也沒有穿成登基大女主。
——而是穿成了大反派的第一任妻子!
娘啊,這人我在寫的時候,她只是塊填充反派黑化理由的背景板。
連名字都沒起的那種。
唯三的作用就是虐待反派、看不起反派,被反派祭天。
「哎!」
我嘆了今天的第三十七聲氣,春桃終于看不下去了。
她把那根被蕭清野拒絕的鞭子塞回我手里:「小姐,別嘆氣了。」
「不就是楚二姑娘要來嗎,給您鞭子,不喜歡就抽死她!」
對,還有這麼一茬。
她不說我都忘了,本來我這會兒應該抽蕭清野抽得正起勁,惡毒女配楚云南過來阻止我,被他利用上位。
我兩腿一蹬就要擺爛,外頭卻傳來了一陣驚呼。
開門一看,屋門口這個滾了一身土的,怎麼這麼像我的女配……?
2.
楚云南抬頭看我,一張漂亮的小臉兒寫滿了倔強。
她一骨碌爬了起來,伸開手擋在蕭清野面前:「你不許打他!」
我:反派亡妻很難的好吧?你不要睜著眼睛亂說。
可她滿臉都是憤恨,伸手指著我道:「祝卿安!你別以為自己是武候府遺孤就能為所欲為,蕭清野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玩意!」
啊,原來我叫祝卿安。
真好的名字。
她說罷還回頭去看,被蕭清野給了個「哼,蠢貨」的眼神。
只聽「啪」的一聲,她就被春桃一巴掌扇地倒在了地上。
楚云南一臉錯愕超過了憤怒,她抬了頭,我倆對視的時候對方眼里都是一樣的茫然。
春桃道:「侯府遺孤?楚小姐真好教養,楚大人家規森嚴,想必是他教了您這麼口吐狂言。」
楚云南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捂著臉恨恨地瞪了春桃一眼,卻沒吱聲。
不知道蕭清野發的哪門子瘋,走到我面前俯下身來:「郡主莫要氣壞了身子。」
嘶……好帥。
他們全都在看我。
這會兒我才反應過來,這幾個人是以為我動了肝火才沒吭聲。
……其實是我沒反應過來。
我本就是個現代人,看著他們的反應后知后覺才意識到,楚云南這個「遺孤」說得有多過分。
祝卿安的背后本是鎮遠侯府,大將軍祝無退立下赫赫戰功,封了武侯,可惜英年早逝,戰死沙場。
祝家上下全是兵將,在祝無退死后死守北漠七年,死的只剩了一個祝卿安。
她回京受封郡主那年十九,榮華名利戰功皆有,可她沒有家人。
所以后來才會……折磨反派。
也是痛苦太過,心理變態了。我心想。
「罷了,」我裝作疲憊傷神地擺了擺手,「送楚小姐回去。」
楚云南走得不甘心,還含著淚看了蕭清野一眼。
惡狠狠地對我做了個口型:你等著。
行,我等。
我被扒皮抽筋你被碎尸萬段,你個九十九步笑百步的玩意,可長點心吧。
3.
春桃沒想到我這麼輕易地就放過了她,還以為我是真被傷了心,連大氣都沒出。
我剛想說句沒事,結果蕭清野咚的一聲跪在了地上。
這聲兒我聽著都覺得膝蓋疼。
他卻握著我的手貼在了他的臉上:「郡主,您罰我吧。」
我被嚇得一激靈,猛地把手抽了回來:「站起來,別跪我!」
「這是我招來的禍,惹了郡主傷心,您罰我就是,別自己神傷。」
他說這話的時候還是笑著的,我只覺得冷汗滴了下來。
因為我知道蕭清野是什麼人。
他裝作乖順,不過不是這樣就活不下去罷了。
先帝最偏疼的幼子,名字現在還在建極綏猷匾后面放著。
先帝死時他才六歲,一下子從最受寵的皇子淪落為任人宰割的活靶子,靠著貴妃娘娘那點子好人緣才替了別人的身份逃出宮。
十三年流亡路,他和野狗搶過食,啖過生肉,飲過人血,漂泊到荊常門,被我撿了回來當個夫君,正省了皇帝日思夜想著我的婚事。
讓他下跪的日后都會被剜了膝蓋,欺辱過他的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我害怕。
怕自己落得原本祝卿安的下場,也害怕他知道自己的悲慘人生都是因為我的操控。
這會兒看著他這樣順從地跪著笑出來,我才知道。
我怕是會死得很慘。
蕭清野好像沒看見我的恐懼,眼淚說掉就掉。
「郡主不要我了嗎?」
……要命。
蕭清野實在好顏色,此刻又眉眼泛紅,天色落寞映著,當真勾人心弦。
我揮退了春桃,伸手拉他。
他執意不起,我無奈只能蹲了下來。
「你當真想留在這兒?」
蕭清野剛要張嘴,就被我伸手捂住:「你別說,我不會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