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是個孝子,聽到裴母的事,他憂心惶惶。
我壓下唇角的弧度,誠懇祈禱:「主母一定會無恙的。少爺你還是安心讀書,等待來日,考取功名,或許,少爺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我這話說的巧妙。
像在暗示他什麼。
大概是經過春日宴一日,裴寂正了心思,也明白了對我的心意,他眼神真摯:「阿蓮,等我中榜,我便向母親提議,納你為妾,抬錦云做小。」
我笑了笑,沒說話。
裴母傷的不輕,哀怨的等著兒子來看她,時常問我:「二郎呢?」
我回道:「少爺還在怨您。」
「怨我?」裴母聽到這話,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怨我關了他的心上人嗎?我都是為了他好!」
裴母劇烈的咳嗽起來,牽扯到身上的痛處,瞬間臉色慘白,冷汗連連。
「不能再等了。二郎放榜后,定有許多千金來想看。」
她眼神怨毒的叮囑我:「阿蓮,你要盡快行動起來,月底前,我要看見裴錦云消失。」
「否則,別想再見到你的阿婆。」
一切就快結束了。
沒了旁人干擾,這些日子我在裴寂身邊如魚得水,甚至能隨意進出他的書房。
月色如鉤,謝長宴來告訴我了個好消息。
阿婆被他的人救了出來。
我彎了彎眼,問:「裴母也是你找人打的?」
他沒說話,我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戲謔的彎腰,緩緩湊近:「我們謝小郎君也這麼會使壞了?」
距離不過幾公分,連他挺拔的鼻,殷紅的唇,漆黑的眼眸,呼吸的溫度,都感受的清清楚楚。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想要后退,卻也來不及。
謝長宴扣住我的腰,嗓音喑啞:「別這樣。我的自制力不好。
」
「哪樣?」
我故意越湊越近,就在唇瓣快要相觸的時候。
突然,門外傳來了裴寂的聲音:「阿蓮,你睡了嗎?」
我和謝長宴面面相覷,他臉上有些被打斷的不滿,我焦急的推著他進柜子里:「你先進去躲一躲!」
謝長宴不動,笑得散漫,「親我一下,我就進去。」
敲門聲越來越急促:「阿蓮,在不在?」
我急了,踮起腳親了親他的唇。
「快點。」
在裴寂推門的前一秒,謝長宴拉著我的手腕躲進了柜子里。
我滿眼驚駭。
他食指輕輕抵在我的唇前,仿佛在說「噓」。
柜門外,裴寂沒看見我的身影,轉了一圈:「阿蓮人呢?」
身后,男人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我的頸窩,壓低了聲音,「什麼時候我才能光明正大的出現?嗯?」
柜子里的空間太過太過擁擠,我擔心被裴寂聽見,捂住了他的唇。
他喉結一滾,吻落在了我的掌心。
酥麻發癢,像羽毛搔弄般,帶著電流傳遍全身。
我往后退,他扶住我的后腰,往他懷里帶,唇型弧度上揚。
「阿蓮是出去了嗎?奇怪,往常這時候她應該在房間的。算了,明天再同她說。」
房門傳來關上的聲音。
我再也忍不住了,手指搭上他的腰帶,「謝、長、宴。」
少年嗓音懶懶的,「嗯,我在呢。」
我咬上他的喉結。
聽到他悶哼一聲,才滿意的勾唇。
我無情的推了推他:「裴寂走了,你也快走吧,被發現了不好。」
他咬上我的耳朵,蠱惑道:「今夜,我不回去了,好不好?」
13.
裴錦云被關了七天,頭釵散亂不堪,瘦弱了許多。
見到我,她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怎麼會是你?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我一臉善心的告訴她:「錦云小姐,你還不知道嗎?主母嫌您壞了裴家名聲,要殺你呢。
」
「我不信,你一定是騙我的,阿蓮,我當不上裴郎的妻,你也別想!」
我打翻了她面前的粥,捉來一只老鼠,那老鼠吃了,立馬倒下。
裴錦云手指發顫,臉色慘白如紙。
我嘆了口氣:「快逃吧,錦云小姐,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深夜,謝長宴安排的人破門而入,給裴錦云蒙上了黑口袋,將她綁上了轎。
裴錦云害怕的渾身顫抖:「我求求你們放過我,要金銀財寶我都給你們!留我一條命吧,我可是未來裴府夫人!」
「主母讓咱們殺了你,我們這些當下人的也只能聽主子吩咐啊!」
「錦云小姐,要怪只能怪你得罪了主母,玷污了裴家門楣。」
裴錦云崩潰大叫:「不!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要見裴郎,他一定不會看著我死的!」
我故意將裴母要人殺她的消息透露給她聽,又故意在半路將人放了出去。
裴府那些人早就被我下了迷藥。
因此,裴錦云連爬帶滾,回到裴府時,無人察覺。
她渾身狼狽,不顧身上疼痛,拿著一把鐵刀,沖進了裴母廂房。
裴母驚的連聲尖叫,可裴錦云像是瘋魔一般,對著裴母連捅幾刀。
「都怪你,都是你阻止我和裴郎在一起,哈哈哈哈哈死的好老妖婆!你死了,我就能當上裴郎的正妻了!」
她把刀藏在身上,又換上一身干凈衣服,跌跌撞撞跑進了裴寂房間。
她眼中嗪著淚,想要抱住裴寂,「裴郎,我好想你。」
裴寂躲了開來,看著眼前的裴錦云一臉震驚:「錦云,你不是在柴房里嗎?你怎麼會在這兒?」
總角之宴,言笑晏晏。
而今,卻沒有絲毫關心,只剩下質問懷疑。
「我原以為裴郎你不知道我被關在柴房,可這些日子你都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