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撫發髻,笑得漫不經心:
「貴妃娘娘,誰是贏家,你可說了不算。」
貴妃滿目陰沉盯著我片刻,轉身離開。
我看著她的背影,輕輕挑眉。
可別讓我失望啊。
貴妃。
16
七月七。
江北突發大旱,土地寸草不生。
皇帝為此事,夜夜難眠。
鮮少再入后宮。
這日,貴妃侍寢,突然半夜驚醒,遍身冷汗。
皇帝喚來太醫,太醫卻查不出半分問題。可自此三日,貴妃常常夜半驚醒,面容逐漸消瘦,眼下青黑。
皇帝憂心不已。
卻不知如何是好。
只能擠出時間來陪伴。
這時,貴妃再次驚醒,皇帝眉宇間隱隱露出不耐神色,她的宮女突然哭著說道:「娘娘,奴婢知道你不想陛下為您憂心,但您就告訴陛下吧。這后宮之中,可能是有人用巫蠱之術,暗害您啊。再不說,您只怕沒命了。」
巫蠱之術。
這可是宮中大忌。
一旦發現,便是死罪。
皇帝聞言大驚。
貴妃這才哭哭啼啼是自己這幾日夢中總是夢到自己好像成了一個木頭人,被一顆釘子一次次地釘刻。
疼得鉆心。
皇帝找來了法師,法師算出;
「謀害貴妃的人就在貴妃最近的地方。」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
玉華宮。
翠微宮。
只一墻之隔。
而且,貴妃和我向來不對付也是人盡皆知。
我的確有謀害貴妃的嫌疑。
17
翠微宮內。
貴妃厲聲喝道:「月嬪,你可知罪?!」
我卻不畏不懼:「臣妾何罪之有?」
「你用巫蠱之術謀害本宮,竟然還不承認!」
貴妃義正詞嚴地看向了皇帝:「陛下,請您下令立刻處死月嬪!」
皇帝一時無言,只是沉默地看著我。
我抬頭看他,突然問道:
「陛下,您可信臣妾?」
皇帝眼睛微瞇,嗓音低沉:「月嬪,如若此事坐實,朕也保不住你。」
他不信我。
更不會護我。
我只能自證清白。
真不愧是無情帝王家啊。
我心底嗤笑,面上卻毫不畏懼地看向了貴妃:
「貴妃,你可有證據?」
貴妃冷笑:「長明法師是聞名天下的大師,怎會說謊!」
我亦是笑:「大師當然不會說謊,但空口無憑,臣妾想要用巫蠱之術謀害貴妃,定有物件。現如今,什麼都沒有,卻說臣妾謀害貴妃,臣妾當然冤枉。」
聞言,貴妃不露聲色地瞥了一眼我身后一個宮女,見她點頭,貴妃笑得更得意:
「那你可敢讓本宮搜一搜你的玉華宮?」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或驚疑,或得意,或幸災樂禍。
可這時,我卻笑了。
從容而坦然。
「當然敢。」
18
過了半個時辰。
皇帝派來的人走出了玉華宮。
手上捧著木盒。
貴妃的唇邊露出微笑:
「物證在此,月嬪,你還敢不承認?!」
我輕輕挑眉。
貴妃又看向我身后的宮女們,冷聲道:「你們誰知曉此事?本宮給你們的機會,自己承認,不然全部打死。」
此話一出。
一個宮女突然撲騰一聲跪在了地上:「貴妃娘娘,陛下饒命啊,用巫蠱之術謀害貴妃的事,全部都是月嬪娘娘一個人籌劃的。她嫉妒貴妃得陛下專寵,早已對貴妃懷恨在心。偶爾聽說巫蠱之術,便派人去求來了木人,想害死貴妃娘娘啊。」
人證物證俱在。
一時間,我用巫蠱之術謀害貴妃的事好似已成事實。
皇帝的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
「月嬪,你可知罪?」
我跪在地上,仰頭看他,面色平靜:「陛下,臣妾陪伴你數月,從來不曾張狂。自認對陛下一片癡心,從不曾掐尖冒頭,更不曾同你說起過任何貴妃的不好。臣妾不知貴妃為何要誣陷于臣妾,更不知這宮女為何要這麼說,還請陛下明察。」
說著,眼尾微紅,仿佛傷透了心。
皇帝一愣,貴妃卻冷聲道:「月嬪,死到臨頭你還嘴硬,既然你什麼都沒做,那這是什麼——」
說罷,將木盒狠狠砸在了我身上。
可從木盒中滾落出來的卻并非她早已安排好的木人。
而是一頁頁的佛經。
所有人都愣住了。
皇帝眉頭緊皺:「月嬪,這究竟怎麼回事?」
聞言,我好似徹底崩潰了一般,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哭得哀切可憐:「陛下最近煩心國事,臣妾沒什麼能幫陛下的,只想抄寫經書為陛下祈福,為萬民祈福,好讓大雨落下,免得陛下煩心。臣妾本不想邀功,但實在不知,貴妃為何用此誣陷臣妾謀害于她。」
此話一出。
方才信誓旦旦指認我的宮女也崩潰地哭了出來:「陛下饒命!是貴妃,都是貴妃用奴婢一家性命要挾奴婢,奴婢才誣陷了月嬪娘娘。其實真正用巫蠱之術的人,是貴妃!」
貴妃臉色劇變:「你胡說八道什麼!」
宮女卻咬牙切齒地說道:「陛下最近寵愛月嬪娘娘,貴妃妒恨,便用銀子收買了長明大師,命其找來了刻有陛下和月嬪娘娘的木人,以圖泄憤!如若陛下不信,大可去搜!」
19
不到半刻。
皇帝的人在此回來的時候,手上拿著兩個刻有皇帝和月嬪八字的木人。
木人上全是深刻的劃痕。
貴妃失態地摔在了地上,大喊道:「臣妾冤枉啊,陛下!臣妾對陛下一片癡心,怎麼可能怨恨陛下?」
宮女卻冷笑道:「您當然怨恨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