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腦海中浮現出某個想法,我心里不由得怦怦直跳。
我露出假笑,朝趙卓安擺擺手,示意他靠近點,隨即在他期待的眼神中,巴掌重重扇到他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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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干什麼!」
趙卓安驚叫一聲,捂住自己的臉,眼里翻涌著怒火,似乎沒想到從前總是對他千依百順的人會對他動手。
「看你不順眼,想打就打,怎麼了?」
我慢悠悠收回手,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還有,你哪來的臉覺得我一定會幫你求情?當初的恨,我一筆一筆都記著呢!你最好整日燒香拜佛,祈禱佛祖保佑,別哪天倒霉了,橫死街頭也未可知!」
「你!」
他勃然大怒,但顧忌著我背后的人,始終不敢下手。
「盛昭,你總是這麼倔強,不肯低頭,ⁿₚ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會休了你……」
臨走之前,他試圖往我心窩上再戳一刀。
我卻充耳不聞,只是似笑非笑地看向他:「趙卓安,你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德行!你自己懦弱無用,不思進取,心眼比針都小,還好意思把錯都推到別人身上?你借助將軍府的權勢平步青云的時候怎麼不說這句話?一個只會吃軟飯的廢物而已,裝什麼裝?簡直可笑!」
趙卓安臉色漲得通紅,難堪而又氣憤。
眼看著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他甩了甩袖子,大步離開。
我則是神清氣爽地帶著買好的食材回了謝府。
是夜,我侍奉在謝陌身側,看他在書房里批改公文。
許是今天被趙卓安刺激到,我恨不得立刻把對他的怨恨報復回去,所以有些浮躁。
謝陌很快就注意到了。
「今天去見誰了?」
他指節輕敲桌面,不經意間問了一句。
我回過神來,看著他英挺的側臉,真相從喉嚨里幾近涌出。
「在我面前,不要有任何隱瞞。」
謝陌微微皺眉,又加了一句。
我深呼吸一口氣,剛要告訴他,門外突然傳來打斗聲。
緊接著,有人破門而入,手持長劍,瞬間朝我沖了過來。
謝陌臉色猛地一變,眉宇之間浮現出濃重的怒氣。
我甚至沒看清他的動作,他就已然到了我身側,將我重重拉到懷里。
那黑衣人見狀,徑直改變方向,舉著長劍朝他刺去。
咫尺的距離,謝陌將我護在懷里,自己卻背對著那個黑衣人,再想避開已是來不及。
「噗——」
利劍刺進皮肉的聲音響起,我瞪大眼睛,下意識回頭看。
一道血跡飆到空中,勾勒出暗紅的弧度,再看謝陌,臉色已是蒼白無比。
黑衣人見得手,也不戀戰,轉身就逃。
謝陌有條不紊地安排侍衛去追,我的喉嚨像是被掐住,怎麼都說不出話,眼里只能看到他的傷。
這是他為救我而受的傷,他本可以避開的。
為什麼?
我怔怔地看向那雙漆黑的眸子,抖著手撫向他的傷口。
謝陌吃痛地皺起濃眉,感受到我的惶恐后,不自覺放緩語氣:「別擔心,沒事了。」
他以為我是因為刺客而害怕。
但其實,是因為他。
我不得不承認,在看到他流血的那一刻,我真的很害怕他因為我而出什麼意外。
好在謝陌反應迅速,那劍沒刺入太深。
太醫告知傷勢后,我心頭懸著的大石頭終于落下。
7
太醫留下上好的金瘡藥,說是需要每天涂。
我知道謝陌向來不喜歡被別人看到他的身體,連寬衣的時候,他身邊都不留人。
可那傷在后背,正常人很難精確地將藥涂到正確位置。
眼看著謝陌要吩咐所有人退下,我趕在他前面,搶先出聲:「廠公,讓奴婢給您上藥吧。」
他愣了一瞬,下意識要拒絕,我再接再厲道:「您是為救奴婢受的傷,奴婢理應照顧您。」
「那便你留下,其他人都離開,沒我吩咐,不許進來半步。」
他同意了。
屋內很快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我繞到他背后,小心翼翼地褪去他的外袍。
謝陌的呼吸驟然急促,喉間還溢出一聲悶哼。
我嚇了一跳,連忙減輕手上的力氣:「我弄疼你了嗎?」
「無妨,繼續吧。」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其中似乎還夾雜著其他的情緒,但我滿腦子都是給他上藥這件事,因此一時間沒注意到。
衣袍脫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男人結實有力的肌肉。
往常我可能會不好意思,畢竟男女有別,我從來沒和男人有過這麼近距離的接觸。
可情況特殊,我顧不得那麼多了。
我先將那道劍傷清理干凈,隨即小心翼翼地涂上金瘡藥,確保藥能覆蓋整個傷口,最后再用紗布一層層包好。
看似簡單的動作,我因為太過小心,竟然也出了一身的汗。
「好了,廠公,時間不早了,您早點休息吧,奴婢明天再來給您換藥。」
我松了一口氣,正要告退,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精神高度緊張,腿忽地一軟,沒控制住向下倒去。
關鍵時刻,一雙有力的臂膀環住我的腰,將我帶入懷中。
四目相對,他眼底的情緒太過濃烈,我根本無法忽視,只能硬著頭皮和他對視。
「害怕嗎?」
謝陌問出聲,神態頗為認真。